《辟雍碑》中的司马二皇帝

《辟雍碑》中的司马二皇帝图片（共2张） : 刻立于西晋咸宁四年(278年)的《辟雍碑》,是我国现存晋碑中的代表作, 全称《大晋隆兴皇帝三临辟雍皇大(太)子又再莅之盛德隆熙之颂碑》。这里的“大 晋隆兴皇帝”是指晋武帝司马炎;“三临辟雍”就是多次光临辟雍视察或祭祀 的意思;“皇太子”则是指司马炎的第二子司马衷,其9岁时被立为皇太子;“又 再莅”指除陪同皇帝视察“辟雍”之外,自己也曾亲自来过;“盛德隆熙”是 歌颂赞扬之辞。需要申明的是,“皇太子”司马衷最后也做了皇帝,史称晋惠帝。

《辟雍碑》碑额

《晋书》中关于晋武帝视察“辟雍”的记载只有一次,即泰始六年(270年), 这一年太子司马衷12岁。《晋书武帝纪》云:“冬十一月,幸辟雍,行乡饮酒 之礼,赐太常博士、学生帛、牛酒各有差。”而“辟雍”树碑的时候,司马衷 已经20岁了。
碑文记述的就是晋武帝及太子司马衷视察太学的事。皇帝重视教育,的确 是一件值得颂扬的事情,树碑铭文当在情理之中。因而,碑的质量、款式也十 分考究。该碑碑首和碑身全用整石凿就,而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组合式;碑首的 左右两侧各有伏绕蟠龙。碑高3.32米,宽1.11米,厚0.30米;碑额题23字, 为现存碑刻字数之冠。碑阳隶书30行,每行55字,计1650字;碑阴题名10 列,当额处一列55行,余列44行;刻的内容包括太常、散骑等行政官员,博士、 助教、主事、司丞等教职人员,以及礼生、弟子、门人、散生等的籍贯和姓名, 共计400余人。
既然此碑涉及到西晋的两位皇帝,那我们就应该好好说说这二人。
先说晋武帝司马炎。史书对其评价总体是先明后暗。如《晋书》说他“明 达善谋,能断大事,故得抚宁万国,绥静四方。”又说他执政早期厉行节约, 清心寡欲。比如自己乘坐的车子,缰绳先用“青丝”制成;“纼断”以后,下 诏用麻绳代替。赞他“临朝宽裕,法度有恒”。比如有个名叫许奇的人,其父 被晋武帝之父所杀,出于安全考虑,有人建议不能让许奇接近晋武帝,应派到 外地任职。可晋武帝还是量才任用,委以要职,并让其留在了身边。
然而,同样是这位晋武帝,灭掉东吴以后,以为天下太平,“遂怠于政术, 耽于游宴;宠爱后党,亲贵当权。”致使国势日颓,朝政荒废。晋武帝曾问大 臣,他像汉朝哪位皇帝。大臣说他像汉桓帝、汉灵帝。晋武帝不服,说自己灭 掉吴国统一了天下,比桓、灵二帝强得多。大臣回答说:桓灵卖官,钱入国库; 陛下卖官,钱入私门。这样看来,比桓灵还不如。灭吴后,晋武帝将吴国宫女 5000人纳入后宫,加上此前已有的5000余人,致使宫女过万。据史书记载, 晋武帝当政后期,朝廷用人,不是看什么官该用什么人,而是看什么人该给什 么官;求官的人看有利可图则上任,无利可图就不干;明知太子司马衷是个白痴, 却不废掉,把希望寄托在所谓“聪明伶俐”的皇太孙身上。从而为西晋王朝的 短命埋下了祸根!
晋惠帝司马衷继位时虽已32岁,然由于昏庸无能,不学无术,致使“政出 群下,纲纪大坏”。史书形容为“忠贤路绝,谗邪得志,更相荐举,天下谓之互市”, 即贿赂成风,公开买官卖官。正是这位晋惠帝在历史上留下了贻笑千古的两件“奇 闻”。
据说,晋惠帝当太子时,有一次在皇家园林听见蛤蟆叫,就问左右侍从: “那鸣叫的蛤蟆,是为官而叫呢?还是为私而叫?”左右哭笑不得,只好回答 说:“在官地里叫,就是为官而叫;在私地里叫,就是为私而叫。”当其继位后, 有次天下闹饥荒,百姓饿死很多。他听说百姓因为没有粮食吃而饿死时,感到 大惑不解,就对大臣说:“百姓为什么不吃肉糜呢?” 晋惠帝48岁时(306年) 因吃面饼中毒而死,据说是与其争权的司马越下的毒。
《辟雍碑》的碑文,为了区别于此前的“汉隶”和后来的“唐隶”,其书 体被后人称为“晋隶”。从字的结体趋向方正来看,书家认为其已与传统隶书 拉开了距离,有接近楷书的倾向,是隶楷过渡时期的一个典型。近人余嘉锡《晋 辟雍碑考证》一书认为,此碑“字画挺劲相茂,有《上尊号奏》、《受禅表》遗意, 唐人分体即以此为出。”令人遗憾的是,撰文和书丹者已不可考。
现存于河南省偃师市东大郊村的《辟雍碑》,原本是给西晋两位皇帝涂脂 抹粉的功德碑。可是由于二人无功无德,刻立不久就被推倒埋在了地下。直到 1600多年后的1931年,才被村民挖墓圹时发掘出来。当地有位叫李之斌的区 长听说此事后,极为重视。当有人提出砸碑卖字时,被李劝阻,并让人运回村 中妥善保存。据说,当时曾有少量拓片在北京等地流传。
为防不测和人为损伤,《辟雍碑》出土不久又被埋入土中,直到解放后才 被重新掘出。2001年,当地村民为其集资建了碑室。《辟雍碑》现已位列国家 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辟雍碑》局部拓片 现藏于郑州明韵清风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