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通会员 《一代风流》的创作始于1957 年,1985 年全部完成并出齐。小说共5 卷,分别是《三家巷》《苦斗》《柳暗花明》《圣地》《万年春》,连起来有200 章,150 万字。小说反映了从1919 年至1949 年间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生活,是20 世纪中国文坛上少有的作品,而且填补了以小说形式反映南方革命斗争历史题材的空白。
第一卷《三家巷》8 月3 日开始在《羊城晚报》副刊上连载;9 月,小说同时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1960 年1 月,小说也在作家出版社进行了出版。该卷以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前后广州地区的历史事件为背景,写广州三家巷住着互有姻亲关系的三户人家:买办资产阶级的陈家、官僚地主的何家和手工业工人的周家。三家的青年们都怀有救国救民的抱负,立志为祖国富强献身。省港大罢工开始后,周家幼子周炳的表妹、鞋匠之女区桃在沙基惨案中不幸中弹牺牲。与区桃相爱的周炳痛不欲生,大病一场。后在大哥周金和表姐区苏的劝导下,重新振作起来,并与陈家四小姐文婷一起参加了支持省港罢工的文艺演出。不久,廖仲恺遇刺的消息传来,陈家大少爷文雄丧失革命信心,哄骗周家三姑娘周泉与他结了婚,后又退出罢工委员会,到德昌洋行当了经理。周炳二哥周榕与陈家二小姐文娣私奔上海作新婚旅行,归来后,陈文娣的革命意志开始动摇。在一次聚会上,三家巷青年发生激烈争辩,终致彻底决裂,成为势不两立的仇人。周榕与陈文娣从此分手。只有周炳认为陈文婷是陈家的例外,并接受了她的爱情。“四·一二”大屠杀开始后,周家三兄弟到乡下避难。其间,陈文娣嫁给了何家少爷守仁。后来,何守仁在周炳给陈文婷的信封邮戳上发现了周家兄弟的藏身之地,遂予告发。周榕、周炳逃脱敌人追捕,周金却不幸牺牲。南昌起义后,革命形势有所好转。周炳满怀革命热情和陈文婷相见。不料,此时的陈文婷只热衷于建立舒适的小家庭。不久,她嫁给了财政厅官员宋以廉。残酷的现实使周炳幡然醒悟,他怀着对区桃的怀念和对革命的信念,投入了广州起义的革命洪流。
第二卷《苦斗》于1962 年12 月同时由作家出版社和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写广州起义失败后,周炳到上海,度过了一段极其苦闷的生活,后又回到广州的震南村。在震南村,周炳一面教书,一面深入发动群众,并和童年的好友及广州起义时的战友一起组织了“第一赤卫队”,领导农民和农场工人进行斗争。在严峻的斗争面前,革命内部也发生了分化。共产党员谭槟、冯敬义、胡柳为革命献出宝贵生命;赤卫队员区细、马有由“左”倾蛮干,到最后成为逃兵;李子木经不起考验,叛变革命。而以金瑞、周炳、冯斗为代表的革命志士,经受了考验,在党的领导下,走上了新的革命道路。小说通过在大革命的风暴中经受了锻炼的周炳的生活道路,深刻地反映了大革命失败后革命势力和反革命势力尖锐、复杂的斗争。小说还描写了周炳的爱情欢乐和痛苦,真实地展示了革命处于低潮时的社会生活面貌。作品运用白描手法,通过人物语言和行动刻画人物性格,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和民族风格。
第三卷《柳暗花明》的第81 至85 章于1964 年3 月9 日—4 月18 日在《羊城晚报》上不定期连载;1981 年8 月,人民文学出版社、花城出版社同时出版了单行本。该卷写周炳经历了省港大罢工、沙基惨案、震惊世界的广州起义,以及大革命失败后革命与反革命的搏斗,逐渐成长起来了。小说开始时,周炳从震南村回到了城里,在振华纺织厂做工。“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周炳带领工友们参加了如火如荼的抗日示威游行和抵制日货运动。但是,周炳被国民党抓捕入狱,受尽了非人折磨。经多方营救,周炳出狱,然后又投身到抗日的洪流中。小说还写了牺牲了的胡柳的妹妹胡杏在经过千灾百难后,带着她特有的光辉成长起来的经过。作家围绕胡杏,用艺术的笔触写出了她许多感人肺腑、动人心弦的故事。三家巷周炳的那些亲戚和他少年时代的朋友,身居要职,他们在方兴未艾的抗日浪潮中,有的千方百计地破坏抗日运动,有的残酷地镇压抗日群众,周炳就是被陈文雄投进监狱的。当日军的铁蹄踏进广州后,周炳到长沙去接受新的任务;胡杏和三家巷新一代的革命青年一起去了延安。小说运用大量广东方言描写景物和风俗人情,随着人物的行动,作者还有意把普通话、广东方言和古汉语熔为一炉,使作品的生活气息和地域色彩更为浓烈。1983 年,《柳暗花明》获广东省鲁迅文学艺术奖文学类一等奖。
第四卷《圣地》在1983 年9 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和花城出版社同时出版,描写周炳和胡杏等人奔赴革命圣地延安以后的生活和斗争。周炳以八路军中尉副官的身份,往返于重庆和延安之间,机智勇敢地与敌人周旋,在斗争中成为一个相当老练的革命干部。小说也写到了著名的延安整风、抗战胜利、边区土改和保卫延安等重大历史事件。小说还描写了三家巷第二、三代年轻人在延安的种种经历和考验,叙述了他们不无痛苦的自我改造过程以及周炳与胡杏的爱情发展情况。小说在革命与爱情两条线索中,把爱情编织在革命编年史式的恢宏规模中,广泛地反映了抗战爆发后十年间重庆与延安的生活风貌,尤其是生动地刻画了大学生何守礼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结构上依然保持着革命加爱情的两条线索,使作品呈现一种苍中含秀、浑厚华滋的艺术特色。
第五卷《万年春》在1985 年3 月由花城出版社出版,以三年解放战争为背景,写周炳等投入晋冀豫解放区土地改革运动的斗争生活,最后以周炳、胡杏、何守礼、区卓等人凯旋广州三家巷作为结局。在此卷里,作者对周炳作了许多既有分寸又符合人物彼时彼地心理特征的描写。比如说,他一时高兴,“抓住胡杏的双手,充满深情地望着胡杏的脸孔”时,“一晃之间,他脸上露出一种痴呆的神态”。在写周炳面对地主王大善的阴谋破坏、土改工作组组长吴生海的错误主张、工作组内部多数人的思想偏颇以及县委组织部部长扬生明的错误领导时,他陷入了“孤立”之中,觉得“路漫漫”而难走,出现了“踌躇起来”的情况。但作者还是更突出、更着力地表现了周炳坚持真理和实事求是的一面,增加了人物的真实度和立体感。
《一代风流》全面展现了周炳在革命熔炉里的经历,写了他经历的省港大罢工的浪潮、参加广州起义的壮举、率领震南村赤卫队的苦斗、遭受广州宪兵司令部的毒刑以及在重庆国统区与敌人的周旋等事情,内容恢宏,规模浩大,人物众多,结构繁复,在当代文学史上是一部罕见的反映中国革命历史的重要作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