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
2017-12

《孟姜女》,又名 《孟姜女哭长城》、《送寒衣》,黄梅戏后期剧目。湖北 黄梅县、安徽安庆地区等地乡村业余剧团常演此戏。黄梅县张河乡民间艺人张 敦友、曹江林有手抄本流传,为业余剧团的常演剧目。建国后,湖北、安徽、 江西三地专业黄梅戏剧团亦有演出。
《孟姜女》 全剧共分为离乡逃生、花园偶遇、喜极成悲、孟兴送衣、屈死 长城、杞梁托梦、万里寻夫、夜宿凉亭、唱曲过关、哭断长城、滴血认骨、御 史传旨、始皇祭灵、玉碎珠沉14场。
主要人物有: 万员外 (正生)、万夫人 (正旦)、万杞梁 (小生)、万家 院(老生)、孟隆德 (正生)、孟夫人 (正旦)、孟姜女 (小旦)、丫鬟 (小 旦)、孟兴(茶衣丑)、衙役 (四人)、老鸨 (彩旦)、妓女 (二人)、关差 (二人)、关官(官衣丑)、观音 (小旦)、民佚(四人)、城差 (二人)、城官 (官衣丑)、御史(正生)、秦始皇(正生)、赵高 (花脸)、宫女 (四人)、文 武百官(若干)、皇后 (正旦)、皇太后 (老旦)、导首 (四人)、秦兵 (四 人)。
秦时,江南松江府华亭县孟隆德员外,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为人正直善 良,性格耿直,刚正不阿。膝下缺少儿郎,所生一女,取父姓孟母姓姜名孟 姜。孟姜女从小就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吟诗作文样样精 通。成人后花容月貌,秀美端庄,智勇双全,贤惠无双,深得周边十里八村乡 亲们喜爱,孟员外夫妇更是将宝贝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疼爱有加。
时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下诏书给各郡县,每户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强逼八 十万人去服苦役,将原来六国修筑的长城连接成一体,苏州元和县书生万杞梁 被征。凶信传来,其父万员外命他逃走。杞梁从家里逃出来后,既无去处,亦 人地两生。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风餐露宿,奔波劳碌,四处躲藏。一日杞梁 为躲避官兵,误入孟家后花园,打算在棕榈树下躲宿一夜。此时,孟姜女和丫 鬟正在游园观花,突然绢扇被大风吹入池中,见四下无人,脱衣入池拾扇,其 胴体被杞梁窥见。孟姜女在池中忽听背后有动静,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 年轻公子立在树下。尽管看上去是满面风尘,精神疲惫,愁眉不展,但能看得 出是个长得挺俊秀的白面书生。古人贞操观念极重,信守女儿之体只能为丈夫 所见,孟姜女就将此事禀告父母。孟员外知道后,即前往询问原由,杞梁如实 相告。二老看他一表人才,举止大方,有心留他住下,就答应把他暂时藏在家 中。在孟家藏了些日子,孟姜女见他敦厚老实,知书达礼,便芳心暗许,对他 产生了爱慕之情,而杞梁也喜欢上了孟姜女。遂向父母言明心意,二老非常赞 成,同意招杞梁为婿。
孟家家丁孟兴,办事能干,机智灵活,但心怀鬼胎,垂涎孟姜女美色,一 直梦想当孟家女婿。杞梁一来,打破了他的美梦,便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偷 偷地跑到县衙密报孟家窝藏筑城民佚。洞房花烛之夜,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 中,一伙衙役闯入孟家,不由分说用铁链一锁,将杞梁抓走。孟姜女急忙扑上 去,被衙役一把推开,眼睁睁看着杞梁被解往长城工地。好端端的喜事变成了 一场空,孟姜女悲愤交加,日夜思念着丈夫,成天以泪洗面。这一去凶多吉 少,半年过去,杞梁杳无音信。孟姜女放心不下,就一连几夜为丈夫赶做寒 衣,要亲自去长城寻找丈夫。她爹妈看她那执拗的样子,就答应先让家丁孟兴 到长城为杞梁送寒衣和银两。然而孟兴却没去长城,途中在苏州嫖妓,将银两 用光,归来谎说衣服和银两已交给了万公子。
杞梁托梦于孟姜女,言其已死。深秋季节,孟姜女惦记丈夫,决定亲自送 寒衣到长城,以探杞梁生死之究竟。她不辞艰辛万里寻夫送去亲情温暖,历经 意想不到的千难万险,誓死坚守寻夫信念,斗智斗勇化险为夷。不知穿过了多 少道山、也不知越过了多少道水,一路上吃尽千辛万苦。途经苏州过浒墅关, 关吏命她唱曲,孟姜含悲忍泪将她身世编成 《十二月小调》,唱给关吏们听, 关吏头目被她所唱的小曲感动,开关放行。凭着惊人的智慧、顽强的毅力,凭 着对丈夫深深的爱,克服数不清的艰难险阻终到长城。当夜梦杞梁言其劳累而 死,尸体埋在六角亭下,孟姜女恸哭不已。当孟姜女真的听到这个噩耗,好似 晴天霹雳一般,孟姜女只觉眼前一黑,一阵心酸,大哭起来,整整哭了三天三 夜,哭得天昏地暗,感动天地,将长城哭断,六角亭倒塌,终于见到杞梁之 尸。孟姜女此时大骂秦始皇无道,劳役黎民,巡城官将孟姜女捕见秦始皇。秦 始皇见孟姜女眉清目秀,如花似玉,貌若天仙,欲纳为妃,孟姜女宁死不从。 但她转念一想,丈夫的怨仇未报,黎民的怨仇没伸,故假意应允,向秦始皇提 出三个条件: 一要为杞梁建造方圆十里的大坟; 二要为杞梁建一座十尺高十丈 长的桥梁; 三要秦始皇披麻戴孝亲自率文武百官到长城祭坟。秦始皇迫于早日 得到孟姜女,所有条件均应允。坟成,秦始皇前去祭奠。孟姜女站在长桥之 上,历诉秦始皇罪恶,诉毕即纵身跳进了波涛滚滚的大海,用她的死控诉了秦 始皇的暴政,书写了她纯真的爱情。太后得知,命始皇为孟姜女建庙,永享人 间香火。
王冠亚、渐知根据弹词和民间传说,改编成黄梅戏《孟姜女》,由沙丹导 演,杨俊、张辉、魏蕤、汪传年、丁紫旺主演,时白林作曲,安徽省黄梅戏剧 团演出,1986年由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拍成黄梅戏音乐片。1987年7月, 《孟姜女》作为新片之一,参加了在新加波举行的第二届中国电影节。传统本 戏根据弹词《孟姜女寻夫》 改编。
路工编《孟姜女寻夫集》 著录的弹词版本有: 清末 (1908年) 四川刊 本,1908年左右湖州新市镇张聚贤刊本及苏州石印本《孟姜女寻夫》; 上海槐 荫山房石印本《孟姜女寻夫哭倒万里长城贞烈全传》; 1917年上海文益书局石 印本《孟姜女万里寻夫全传》。胡士莹编 《弹词宝卷书目》 宝卷版著录了清康 熙年间 (1680年) 金陵荣盛堂刊本《佛说贞烈贤孝孟姜女长城宝卷》; 云山 风月主人编、民国壬子 (1912年) 上海翼化堂刊本《孟姜女仙女宝卷》; 清 同治年间 (1865年前后) 忍德堂抄本《销释孟姜贞烈贤良宝卷》、《长城宝 卷》。1984年2月,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顾颉刚编著《孟姜女故事研究集》 著 录的弹词、宝卷坊间刊本有: 静海县的 《孟姜传》、河南流行的 《孟姜女》, 湖南、云南流行的《孟姜女全传》 (分《鸳鸯配》、《尽忠义》、《阴曹府》、 《平山岭》 四卷)。桂林文茂堂刻本《孟姜女花幡记》,汉口宏文堂刻本 《送 衣哭夫卷》,又题《宣讲适用送寒衣》,北京大鼓书 《孟姜女寻夫》 中有 《离 乡》、《入梦》、《宿店》、《路叹》、《认骨》 五折,福建平讲有《姜姬英女运 骸》。
孟姜女传说以故事、歌谣、诗文、戏曲等多种形式在我国广大地区内流 传,有着久远的历史,几乎家喻户晓。它与《白蛇传》、《牛郎织女》、《梁山 伯与祝英台》,同被称为 “中国的四大民间传说”。由于孟姜女的故事流传悠 久,内容情节众说不一。孟姜女的名字,据许多资料记载,各不相同,有杞梁 妻、孟姜、孟姿、孟仲姿诸说; 她丈夫的名字,有杞梁、范良、犯良、范杞 梁、万杞梁、范喜良、万喜良诸说; 孟姜女的生地,有长清、安肃、同官、泗 州、武州、乍浦、华亭、江宁等地; 孟姜女投水处,有益都、澧州、潼关、山 海关、绥中、东海、鸭绿江诸说。
关于孟姜女故事的来源和原形,1987年11月版 《文史知识辞典》 载: “春秋时齐大夫杞梁之妻。齐国人,姜姓。俗称孟姜女。齐庄公四年,其夫杞 梁随齐庄公攻莒,战死。她到郊外迎丧,庄公认为有礼,亲自往吊。传说她哭 夫十日,城便倒塌,投淄水而死”。后误传她是秦时人,遂编造出 “哭长城” 的故事。《左传》 中也有孟姜女即杞梁妻的叙述: “莒子亲鼓之,从而伐之, 获杞梁,莒人行成。齐侯归,遇杞梁之妻于郊,使吊之。辞曰: ‘殖之有罪, 何辱命焉?若免与罪,犹有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与郊吊。’ 齐侯吊诸其 室。” 杞梁妻的事迹是为孟姜女传说原初的内容。2006年1月,国家文化部公 布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孟姜女哭长城” 传说落户山东淄博。
孟姜女哭夫的故事,自春秋战国至汉代,无论是史实还是传说都没离开齐 国境。但经过几个朝代的补续和演义,尤其是自唐代始,杞梁之妻哭夫、城崩 演绎成了哭长城,由哭“齐长城” 又演绎成哭 “秦长城”。孟姜女哭长城的故 事比较完整的版本最早见于唐代的 《同贤记》,一般认为,故事可能来源于 《左传》 所载春秋时“杞梁之妻” 哭夫崩城故事,后来在真人真事的基础上, 经千百年来口口相传,逐步演变成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在全国流传盛广。部 分省市有坟、庙、方志、野史、笔记、小说有记。
顾颉刚的《孟姜女故事研究集》 作了评述。据顾颉刚考证,孟姜女的故 事最早见于《左传》,汉刘向 《烈女传》 以及《说苑》、《郡国志》、《古今谈》 等书有记。唐人有“变文”、宋人有话本《孟姜女》。庄一拂的 《古典戏曲存 目汇考》,著录了 《永乐大典戏文二》 有《孟姜女送寒衣》,元杂剧有郑廷玉 的《孟姜女千里送寒衣》,明清传奇有《杞梁妻》、《长城记》。《宝文堂书目》 杂剧有《孟姜女哭死长城》。谭寻、谭正璧的《弹词叙录》 考证: “戏剧方面, 说剧有 《哭长城》,一名 《万里寻夫》。”
《中国戏曲曲艺辞典》 载: “唐宋以来,戏曲、曲艺等以此为题材的极多。 题名及具体内容不尽相同。唐代有《孟姜女变文》,金院本有 《孟姜女》 (已 佚),宋元南戏有《孟姜女送寒衣》 (作者姓名不详,仅存曲词残篇,见《宋 元戏文辑佚》 ),元杂剧有《孟姜女送寒衣》 (郑廷玉作,已佚),明传奇有 《长城记》 (作者姓名不详,仅存曲词残篇)、《杞梁妻》 (作者姓名不详,已 佚),清代有《纳书楹曲谱》 所载“时剧” 《孟姜女》、弹词有 《孟姜女寻夫 哭倒万里长城贞烈全卷》、《孟姜女万里寻夫》 (今均存),鼓词、子弟书有 《孟姜女》、《孟姜女寻夫》、《哭长城》 (今均存) 等。” 唐代以前各类作品中 指明杞梁姓范,没有出现过“孟姜女” 的名字。直至敦煌石窟发现唐朝曲子 词,才见到最早记载孟姜女送寒衣赴长城,为 “孟姜女哭长城” 的故事增添 了 “送寒衣” 的情节。敦煌文献中有多种孟姜女故事记载,在英国国家图书 馆亦存有敦煌遗书残片与孟姜女故事相关。中国国家图书馆的刘波和林世田将 《孟姜女变文》 残卷缀合后,惊奇地发现: 传说中孟姜女哭倒的长城竟然是包 头境内的秦长城。
据以上资料考证,从春秋到西晋的杞梁妻故事到明代创造出全新的 “孟 姜女哭长城” 传说,其间有两千余年。一个民间故事能长时间为人民群众所 喜爱,并不断地被改造、加工,并不是偶然的,是因为这个故事饱含着劳动人 民反对战争、祈求和平的愿望,反映了劳动人民追求国泰民安、家庭幸福的企 盼,抒发了劳动人民忠于爱情、反抗暴政的心声。
川剧、豫剧、秦腔、闽剧、评剧、赣剧、睦剧、越剧、梨园戏、莆仙戏、 黄梅戏、倒七戏、河北梆子有 《孟姜女》,弋阳腔、襄阳花鼓戏、巴东堂戏、 上党梆子有 《送寒衣》,潮剧、庐剧、扬剧、锡剧的 《孟姜女过关》,傩戏的 《孟姜女寻夫》,汉剧、楚剧有 《孟姜女》,抚州采茶戏有 《孟姜女哭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