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水浒》诗赋
2006-06

兴亡诗^①

万姓熙熙化育中,三登之世乐无穷^②。
　岂知礼乐笙镛治^③,变作兵戈剑戟丛④。
水浒寨中屯节侠^⑤,梁山泊内聚英雄。
细推治乱兴亡数,尽属阴阳造化功^⑥。

注释:
①本诗选自 《水浒传》“引首”,标题为选编者所加。
②“万姓”二句: 上句言纷纭万状的人类社会一直是处在变化之中。下句颂扬当朝为 盛世。三登,谷物一年三熟,为太平盛世之象。
③礼乐笙镛治: 儒家理想的政治。礼乐,礼制与音乐,儒家行教化的两种措施。笙镛,笙与镛,都是古乐器。镛,奏乐时表示节拍的大钟。
④变作句:是说眨眼间变成刀枪剑戟相拼杀的战场。
⑤节侠: 指气节高尚武艺高强的人。
⑥阴阳造化: 古人以为一阴一阳即道,阴阳的交互作用造成宇宙万物的生成变化。

傍村酒肆^①

傍村酒肆已多年,斜插桑麻古道边。
　白板凳铺宾客坐^②,矮篱笆用棘荆编。
　破瓮榨成黄米酒,柴门挑出布青帘^③。
　更有一般堪笑处。牛屎泥墙画酒仙。

注释:
①选自《水浒传》第四回“赵员外重修文殊院,鲁智深大闹五台山”。诗中描写五台山下乡村酒肆的风貌,粗犷古朴,俨然一幅图画,跃然纸上。
②白板凳,未经油漆的板凳。
③布青帘: 指酒幌子。

梁山水泊图^①

山排巨浪,水接遥天。乱芦攒万万队刀枪^②,怪树列千千层剑戟。濠边鹿角^③,俱将骸骨攒成;寨内碗瓢,尽使骷髅做就。剥下人皮蒙战鼓,截来头发做缰绳。阻挡官军,有无限断头港陌;遮拦盗贼,是许多绝径林峦^④。鹅卵石叠叠如山,苦竹枪森森似雨。战船来往,一周回埋伏有芦花;深港停藏,四壁下窝盘多草木。断金亭上愁云起,聚义厅前杀气生。

注释:
①这一篇赋选自《水浒传》第十一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林冲雪夜上梁山”。
②乱芦句: 言芦苇乱生,新锐如无数刀枪上指。
③鹿角: 即鹿寨,军事上的一种障碍物,一般用树干树枝等交叉做成,因形似鹿角,故名。
④“断头港陌”、“绝径林峦: 言水中山上皆奇险莫测,是易守难攻的军事重地。

七星聚义^①

英雄聚会本无期,水浒山涯任指挥。
　 欲向生辰邀众宝^②,特扳三阮协神机^③。
　 一时豪侠欺黄屋^④,七宿光芒动紫微^⑤。
　众守梁山同聚义^⑥,几多金帛尽俘归。

注释:
①本诗选自《水浒传》第十五回“吴学究说三阮撞筹,公孙胜应七星聚义”。
②欲向句:北京大名府梁中书将搜刮的民财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送与东京他的老丈人蔡京,名曰生辰纲。晁盖等人欲劫取这笔不义之财。
③特扳句:指吴用亲赴石碣村相邀阮氏三兄弟共成大计。扳,此处做邀请讲。
④黄屋: 原指古代帝王所乘的黄色车盖,此指当时最高统治者。
⑤紫微: 紫微垣,天帝居处,这里借指朝廷。
⑥众守句: 晁盖、吴用、三阮等劫取生辰纲后,同到梁山聚义。

鹧鸪天^①

　　罡星起义在山东,煞曜纵横水浒中^②。
　　可是七星成聚会^③,却于四海显英雄。
　人似虎,马如龙,黄泥岗上巧施功。
　　满驮金贝归山寨,懊恨中书老相公^④。

注释:
①鹧鸪天: 词牌名。本词选自《水浒传》第十六回 “杨志押送金银担,吴用智取生辰纲”。
②煞曜: 地煞星,与上句“(天)罡星”合指梁山一百八名好汉。
③七星: 指吴用、晁盖、刘唐、公孙胜和阮氏三兄弟。
④老相公: 指梁中书。

黄泥岗山歌^①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②,楼上王孙把扇摇。

注释:
①本诗选自《水浒传》第十六回“杨志押送金银担,吴用智取生辰纲”。白日鼠白胜扮做卖酒的汉子,上岗时所唱。
②汤: 即开水。古时称开水为汤。

独据梁山志可羞^①

　独据梁山志可羞^②,嫉贤傲士少优柔。
只将富贵为身有,却把英雄作寇仇。
花竹水亭生杀气,鹭鸥沙渚落人头。
　规模卑狭真堪笑^③,性命终须一旦休。

注释:
①本诗为《水浒传》第十九回“林冲水寨大并火,晁盖梁山小夺泊” 开头诗。全诗概括写心地偏狭的王伦,因容不得武艺智谋高强的林冲、吴用等人,而被林冲火并。
②独据句: 言王伦视梁山为己有,燕雀小志,可羞可叹。
③规模句: 规模,指心胸之大小。此句言王伦心胸太偏狭,实在可笑。

断金亭^①

四面水帘高卷,周回花压朱阑。满目香风,万朵芙蓉铺绿水; 迎眸翠色,千枝荷叶绕芳塘。画檐外阴阴柳影,琐窗前细细松声。一行野鹭立滩头,数点沙鸥浮水面。盆中水浸,无非是沉李浮瓜^②;壶内馨香,盛贮着琼浆玉液。江山秀气聚亭台,明月清风自无价。

注释:
①本篇选自 《水浒传》第十九回“林冲水寨大并火,晁盖梁山小夺泊”。断金亭濒水临山,绿阴笼罩,是山寨难得的风景佳区。今梁山已根据《水浒》 的描写,重新建起断金亭,可供游人参观小憩。
②沉李浮瓜: 泛指果品。瓜轻李重,自然有浮有沉,足见作者观察生活细致。

古人交谊断黄金①

古人交谊断黄金^②,心若同时谊亦深。
水浒请看忠义士,死生能守岁寒心^③。

注释:
①本诗选自 《水浒》第二十回 “梁山泊义士尊晁盖,郓城县月夜走刘唐”。林冲火并王伦之后,众义士推举晁盖做了山寨头领。十一位好汉情同骨肉,共聚大义,奠定了梁山兴旺的基础。
②断黄金: 言重交情而轻黄金。
③岁寒心: 喻虽临严寒,而坚贞不屈。

鸭嘴滩^①

生涯临野渡,茅屋隐晴川。
　沽酒浑家乐,看山满意眠^②。
棹穿波底月,船压水中天。
　惊起闲鸥鹭,冲开柳岸烟^③。

注释:
①本诗选自《水浒传》第六十一回 “吴用智赚玉麒麟,张顺夜闹金沙渡”。卢俊义被梁山军马逼得走投无路,黄昏时分走到鸭嘴滩头,放眼望时,满目芦花,茫茫烟水。正烦恼间,芦苇里摇出一只小船来,便是此诗所写情景。
②沽酒二句: 描写渔民悠闲自得的生活。浑家,全家。宋陆游《南唐书·史虚白传》有“风雨揭却屋,浑家醉不知” 句。
③鸥鹭句: 鸥、鹭皆为水鸟。小船惊飞水鸟,冲开如烟似雾的岸柳向远方飞去。

梁山泊大聚义^①

光耀飞离土窟间,天罡地煞降尘寰^②。
说时豪气侵肌冷,讲处英风透胆寒^③。
仗义疏财归水泊,报仇雪恨上梁山^④。
堂前一卷天文字,付与诸公仔细看^⑤。

注释:
①本诗选自 《水浒传》第七十一回 “忠义堂石碣受天文,梁山泊英雄排座次”。
②光耀二句:《水浒传》第一回写宋仁宗时因天下瘟疫流行,派洪太尉去龙虎山请张天师赴京祈禳,洪太尉误闯“伏魔之殿”,掘开殿中土窟,一声巨响,放走一百单八个魔君,于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便降临尘寰。作者以封建迷信观点,把水浒英雄视为魔妖。
③说时二句: 歌颂梁山英雄的英风与豪气。英风,一作“英雄”。
④仗义二句: 集中概括梁山英雄的行动纲领,可谓千古名句。
⑤堂前二句:《水浒传》第七十一回写梁山寨请道士举行醮事,七天斋满,感动天帝,天门开处,卷出一团火来,钻入忠义堂前地下,于是在此挖出一个石碣。石碣之上有天书文字。在场的何道士辩认翻译之后,才有了梁山英雄排座次一段故事。

梁山泊赞^①

八方共域,异姓一家^②。天地显罡煞之精,人境合杰灵之美^③。千里面朝夕相见,一寸心死生可同。相貌语言,南北东西虽各别; 心情肝胆,忠诚信义并无差。其人则有帝子神孙^④,富豪将吏^⑤,并三教九流^⑥,乃至猎户渔人,屠儿刽子^⑦,都一般儿哥弟称呼,不分贵贱;且又有同胞手足^⑧,捉对夫妻^⑨,与叔侄郎舅^⑩,以及跟随主仆⁽¹¹⁾,争斗冤仇,皆一样的酒筵欢乐,无问亲疏。或精灵,或粗卤,或村朴,或风流⁽¹²⁾,何尝相碍,果然识性同居;或笔舌,或刀枪,或奔驰,或偷骗⁽¹³⁾,各有偏长,真是随才器使⁽¹⁴⁾。可恨的是假文墨,没奈何着一个圣手书生,聊存风雅⁽¹⁵⁾; 最恼的是大头巾,幸喜得先杀却白衣秀士,洗尽酸悭⁽¹⁶⁾。地方四五百里,英雄一百八人。昔时常说江湖上闻名,似古楼钟声声传播;今日始知星辰中列姓,如捻珠子,个个连牵。在晁盖恐托胆称王,归天及早;惟宋江呼群保义,把寨为头。休言啸聚山林,真可图王霸业。列两副仗义疏财金字障,竖一面替天行道杏黄旗。

注释:
①这篇赋选自 《水浒传》第七十一回 “忠义堂石碣受天文,梁山泊英雄排座次”。标题为选注者所加。
②梁山英雄来自山南海北,四面八方,大家汇聚处,姓氏各异,却亲如一家。
③天罡地煞，群星相聚,人杰地灵,顺势应时。顺应自然,合乎天意便是美的。
④柴进,本是大周柴世宗子孙,故言帝子神孙。
⑤诸如卢俊义、林冲、秦明等。
⑥诸如蓟州道人公孙胜、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神医安道全、圣手书生萧让及铁匠、石匠、屠夫、兽医等无所不包。
⑦如解珍,解宝,阮氏三兄弟,蔡福、蔡庆等。
⑧如宋江、宋青,朱贵、朱富等。
⑨如张青、孙二娘,孙新、顾大嫂,王英、扈三娘。
⑩邹渊、邹闰为叔侄,孙立、乐和为郎舅。
(11)如卢俊义与燕青。
(12)依次如杨志,李逵,朱富、燕青等。
(13)依次如吴用,萧让,林冲,关胜,秦明,戴宗,时迁、白胜。
(14)随才器使 根据各人不同的才能,给予适当的工作任务。
(15)宋江在浔阳楼吟反诗被定死刑之后,吴用设计,让萧让模仿蔡京手迹写了书信,让戴宗送回江州蔡九知府。结果还是让黄文炳识破。
(16)白衣秀士王伦,心胸偏狭,容不得英雄,于断金亭上被林冲所杀。

不斩奸邪誓不休^①

浩气冲天贯斗牛,英雄事业未曾酬。
　手提三尺龙泉剑^②,不斩奸邪誓不休。

注释:
①本诗选自《水浒传》第七十二回“柴进簪花入禁院,李逵元夜闹东京”。宋江、柴进等从李师师处出来后,于天汉桥附近的樊楼中饮酒,听得隔壁阁子里传出此歌,原来是史进和穆弘酒醉所唱。
②龙泉剑:泛指宝剑。相传晋代张华见斗牛二星之间有紫气,后使人于丰城狱中掘地得二剑,一曰龙泉,一曰太阿。此句与首句 “贯斗牛” 相呼应,言梁山英雄气概非凡,浩气长存。

李逵双斧^①

梁山泊里无奸佞,忠义堂前有诤臣。
留得李逵双斧在,世间直气尚能伸。

注释:
①本诗选自《水浒传》第七十三回“黑旋风乔捉鬼,梁山泊双献头”。李逵下山在刘太公处闻知宋江抢去太公的女儿,恼怒之下,持双斧砍倒杏黄旗,闯进忠义堂责问宋江。后经查实,方知是冒名宋江的人所为。

梁山将赞赋^①

寨名水浒,泊号梁山^②。周回港汊数千条,四方周围八百里。东连海岛,西接咸阳,南通大冶金乡,北跨青齐兖郡。有七十二段港汊,藏千百只战舰艨艟^③;建三十六座雁台,屯百千万军粮马草。声闻宇宙,五千骁骑战争夫;名达天庭,三十六员英勇将。跃洪波,迎雪浪,混江龙与九纹龙;踏翠岭,步青山,玉麒麟共青面兽。逢山开路,索超原是急先锋;遇水叠桥,刘唐号为赤发鬼。小李广开弓有准,病关索枪法无双。黑旋风善会偷营,船火儿偏能劫寨。花和尚岂解参禅,武行者何曾受戒! 焚烧屋宇,多应短命二郎;杀戮生灵,除是立地太岁。心雄难比两头蛇,毒害怎如双尾蝎?阮小七号活阎罗,秦明性如霹雳火。假使官军万队,穆弘出阵没遮拦;纵饶铁骑千层,万马怎当董一撞。朱全面如重枣,时人号作云长;林冲燕颔虎须,满寨称为翼德。李应俊似扑天雕,雷横猛如插翅虎。燕青能减灶屯兵,徐宁会平川布阵。呼风噀雨,公孙胜似入云龙,抢鼓夺旗,石秀众中偏拼命。张顺赴得三十里水面,驰名浪里白跳;戴宗走得五百里程途,显号神行太保。关胜刀长九尺,轮来手上焰光生;呼延灼鞭重十斤,使动耳边风雨响。没羽箭当头怎躲,小旋风弓马熟娴。设计施谋,众伏智多吴学究;运筹帷幄^④,替天行道宋公明。大闹山东,纵横河北。步斗两赢童贯,水战三败高俅^⑤,非图坏国贪财,岂敢欺天罔地^⑥。施恩报国,幽州城下杀辽兵^⑦;仗义兴师,清溪洞里擒方腊^⑧。千年事迹载皇朝,万古清名标史记。

注释:
①这篇赋选自《水浒传》第七十八回,标题为选注者所加。
②水浒: 出 《诗经·大雅·绵》: “率西水浒,至于岐下。”浒,水边。梁山,山名,在今山东省梁山县。宋时梁山周围有广阔水泊,俗称八百里梁山泊。
③艨艟: 古时战船。
④运筹帷幄: 《汉书·高帝纪》: “上 (刘邦) 曰: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后来用以称在后方决定作战策略。
⑤步斗: 与 “水战”对称,即指陆地交锋。
⑥岂敢句: 言水浒英雄行为光明磊落,没有一点隐瞒行为。罔: 蒙蔽。
⑦幽州: 古地名,辖境大体指河北北部及辽宁一带。治所设在蓟县 (今北京西南)。
⑧清溪洞: 《水浒传》 写宋江在清溪洞擒获方腊(但据史料,并无此事)。

三十六人赞^①

　去时三十六,回来十八双^②。
纵横千万里,谈笑却还乡。

注释:
①本诗选自《水浒传》第七十八回 “十节度议取梁山泊,宋公明一败高太尉。”
②去时二句:元代延祐年间进士陈泰《江南曲序》中有 “来时三十六,归时十八双” 句。此应由这两句演变而来。

梁山庙宇^①

金钉朱户,玉柱银门; 画栋雕梁,朱檐碧瓦。绿栏杆低绕轩窗,绣帘幕高悬宝槛。五间大殿,中悬敕额金书^②;两庑长廊,彩画出朝入相。绿槐影里,棂星门高接青云^③; 翠柳阴中,靖忠庙直侵霄汉。黄金殿上,塑宋公明等三十六员天罡正将;两廊之内,列朱武为头七十二座地煞将军。门前侍从狰狞,部下神兵勇猛。纸炉巧匠砌楼台^④,四季焚烧楮帛^⑤;桅竿高竖挂长幡,二社乡人祭赛。庶民恭敬正神祗,祀典朝参忠烈帝。万年香火享无穷,千载功勋标史记。

注释:
①此赋选自《水浒传》第一百回(或一百二十回)“宋公明神聚蓼儿洼,徽宗帝梦游梁山泊”。徽宗发现宋江等被高俅等奸臣害死,敕封宋江为忠烈义济灵应侯,并敕令于梁山泊起盖庙宇,妆塑宋江等一百八将塑像。
②敕额金书:指书中写到的徽宗为殿宇亲书“靖忠之庙”,为虚构之事。
③棂星门: 棂,原作“灵”,星名。宋沿古制祀灵星,筑台置灵星门,因其门形如窗棂,遂改 “灵” 为“棂”,称棂星门。
④纸炉巧匠: 泛指绘画、锻铸等各方面的能工巧匠。
⑤楮: 纸的代称。楮帛: 这儿指代迷信用的纸钱之类的东西。

自古权奸害善良^①

自古权奸害善良,不容忠义立家邦。
　皇天若肯明昭报,男作俳优女作倡^②。

注释:
①本诗选自《水浒传》一百二十回“宋公明神聚蓼儿洼,徽宗帝梦游梁山泊”。高俅、杨戬两个奸臣设计,借皇帝赐酒给宋江时,在酒内下了毒药,使宋江等中毒而死。作者作此诗而发感慨。
②俳优: 古代以乐舞谐戏为业的艺人。

律诗二首^①

　　莫把行藏怨老天^②,韩彭当日亦堪怜^③。
　一心报国摧锋日,百战擒辽破腊年^④。
　煞曜罡星今已矣,谗臣贼子尚依然^⑤。
　　早知鸩毒埋黄壤^⑥,学取鸱夷范蠡船^⑦。
　生当庙食死封侯^⑧,男子平生志已酬。
铁马夜嘶山月暗,玄猿秋啸暮云稠。
不须出处求真迹,却喜忠良作话头。
　千古蓼洼埋玉地^⑨,落花啼鸟总关愁。

注释:
①这两首诗是《水浒传》最后一回的结尾诗,对宋江一百单八将力图作一全面评价,并寄以哀挽之情。
②行藏: 《论语.述而》: “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后来就以 “行藏” 指出处或行止。
③韩彭: 指汉朝名将韩信、彭越。他二人都是汉初诸侯王。韩信初属项羽,后归刘邦,被任为大将,屡立战功。后有人告他谋反,为吕后所杀。彭越,楚汉战争时将兵三万归刘邦,屡立战功,后有人告他谋反,为刘邦所杀。
④一心二句: 指宋江起义军征辽、讨方腊之事。
⑤煞曜二句:言天罡地煞一百单八将下场可悲可叹,可是那些谗臣贼子还依然作威作福。
⑥鸩毒: 毒酒。
⑦鸱夷: 皮制的口袋。《汉书·陈遵传》: “鸱夷滑稽。腹如大壶,尽日盛酒,人复借酤。”颜师古注: “鸱夷,韦囊,以盛酒。”范蠡: 春秋末政治家。越国为吴国所败时曾赴吴为质二年。回越后助越王勾践刻苦图强,灭亡吴国。后弃官,称为鸱夷子皮,至陶 (今山东肥城) 经商致富,改名陶米公。
⑧庙食: 古代死后受人奉祀,在庙中享受祭飨。有的版本作 “鼎食”。
⑨埋玉地:指英雄葬身之地。作者以玉比喻梁山英雄身躯,寄予赞美之情。

梁山泊渔歌

一
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
　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①。
二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何涛巡检首,京师献与赵王君^②!
三
生来不会读诗书,且就梁山泊内居。
　准备窝弓射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③。
四
老爷生长在江边,不怕官司不怕天。
　昨夜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下一金砖^④。

注释:
①此诗一、二选自《水浒传》第十九回“林冲水寨大并火,晁盖梁山小夺泊”。朝廷派何涛与捕盗巡检领兵捕捉晁盖、三阮等人。三阮乘船在芦苇荡中与敌周旋时所唱。
②出处同上。何涛和巡检都是奉君命而来,三阮却唱道“京师献与赵王君”,分明是对君王的藐视。
③此诗三选自《水浒传》第六十一回:“吴用智赚玉麒麟,张顺夜闹金沙渡”。吴用设计将卢俊义引入水泊,半夜三更正无去路,阮氏弟兄摇着小船,口唱此歌来擒卢俊义。粗犷豪放之情十分浓烈。
④本诗四选自《水浒传》第三十七回“没遮拦追赶及时雨,船火儿夜闹浔阳江”。宋江刺配江州路经揭阳岭冒犯没遮拦穆弘,夜间逃出上了船火儿张横的小船,此歌便是张横所唱。华光,神话传说中的妖神,他使用的法宝 (武器) 是金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