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通会员 笔者所见到的有光绪季秋之三月第18期一本。萨空了1931年的《五十年来中
国画报之三个时期》一文之后第三注:“杨君远述:《小孩月报》有第19期一册,刊
于光绪二年孟冬,上海南门外清心书院印发”。即1876年冬季之首月。这第18、19
期,正好与上文所记述的第13～17期相连接,第19期之后未见有人详记,张静庐
注只提其名,没有详介。但笔者曾在上海图书馆查到光绪三年六月第三卷第2期
至光绪五年阴历闰三月第五卷1期12册零散本子,兹分别录述如下:
第三卷第2期内容:第一图为“骏马奔驰”,无文字,图上有黄色纸印目录(后
贴上去的),内容有:鹿、省身指掌、游历笔记、宜慎其终、大花王、续天路历程(摘
要)、圣经古史、眙瞎寓言、狐骂葡萄、论画浅说、曲谱诗(加了五线谱),32开本。有
铜刻图,其图很小,只有版面十分之一大小,天路历程和忆夫训子占版面七分之
一,还有论画浅说工程画图。
第四卷第1至11期,出刊时间是光绪四年四月起,至光绪五年十月,其间缺第
2和12期,光绪五年四月出第五卷第1期,笔者还翻拍了3、4张第5期的《广东
老会福音堂图》、《救生船略图》等时事画;第6期翻拍了《田家舂碓图》,还有1期
的《美女进宫图》等四幅。
上海《申报》戊寅12月17日曾刊出评论:《阅小孩月报记事》一文,文曰:
沪上有西国范牧师创设《小孩月报》论古今奇闻轶事,皆以善为本,
而其文理甚浅,凡稍识(字)之者,皆能入于目而会于心,且其中有字义所
不能达之处,更绘精细图画以明之,尤为小孩所喜悦,诚启蒙之第一报
也,按该报刊行有年,近更日新而月盛,说理愈精,销场愈广,固其所也,
本报按月取阅,欢喜赞叹不已,爰赘数语,以质诸观该报者。①
笔者还见到光绪五年四月第五卷第1期,累计之有十多册。现按该刊所设门
类(或称栏目),分类别作了所登图像的统计:
宗教图像三十二幅;名人传记图像六幅;各国介绍图像五幅;科学、工程技术
(造船与帆船)图像十八幅;风光名胜(多为外国的)图像五幅;动物(包括大象、
狗、牛、马、羊、鸵鸟、鱼虫等)图像四十幅;风土民俗图像二十二幅;人体卫生图像
十二幅;生产、生活用具图文十二幅;灾患图像一幅。
《万国公报》于1876年9月30日第四○七卷称此报为:“贤愚皆宜”,而且在
第四三六卷还转载《小孩月报》宋蒙德所写的“十大闹”、“十大放”的文章。
《万国公报》还刊出西太后图像一幅,占一整版。晚清的几个重臣的图像也先
后刊出。
费毓龄、陈祖恩的《〈小孩月报〉与中国近代启蒙教育》一文,详细评述了《小孩
月报》第13～17期,兹选录其大部分:
《小孩月报》以现实生活为中心,向中国儿童打开了眺望外部世界的
窗口。在连载的《游历笔记》中,作者以旅行者的笔触,图文并茂地介绍了
明治维新以后日本城乡的变化,茶叶工业的制造工艺;美国煤矿工人爬
卧在矿井下作业情况,新型的蒸汽火车飞驰在西部原野上的景象;介绍
工业革命的发源地英国面貌,有横跨泰晤士河上的大铁桥,纺织厂里新
机器,远航之中的大轮船;德国的钟表、八音琴、钢炮;意大利的文化遗迹
和古代罗马建筑艺术等等。1876年8月出版的《小孩月报》还介绍了洋
务初期上海的变化。那时候,在上海的外国人已有三千多,他们居住在三
层或五层楼高的新式洋房中,城市马路已有三—五丈宽,街上车水马龙,
热闹异常,晚上,煤气灯通街悬挂,从黑夜到天明;街上开设许多商店,显
得非常繁华,夏天还用洒水车为之洒水;吴淞江(苏州河)上已架起四座
大桥,长二十多丈,宽约三丈;上海洋药局、制造局、格致书院以及用西方
设备和制造工艺装备起来的纱厂、布厂都纷纷出现。除上海外,还介绍了
广州等地的地理风光。《小孩月报》把世界各地见闻一一展现在儿童们面
前,纵观上下,世界之大,资产阶级革命的成功和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
确给人以“眼界时新”的感觉。这种启蒙教育,完全不同于脱离现实生活,
以复古尊古为目标的封建旧教育,因而具有新的生命力。《游历笔记》还
配有许多精美的铜版插图,使人观之,如入其境。
《小孩月报》还以相当篇幅介绍西方的科学知识。它专门开辟“天文
易知”、“常物浅谈”和“省身指掌”等栏,系统地介绍天文、地理、化学、数
学、医药等近代科学的基础知识和成就。在“天文易知”专栏里,地球运
动,日蚀、月蚀、云、雨、雪、露、霜、潮汐、流星、陨石等自然现象的产生和
变化,都由通俗易懂的科学道理说明。波兰天文学家哥白尼认为宇宙的
中心是太阳而不是地球,地球只不过是围绕太阳运行的许多行星之一,
其本身又以地轴为中心而自转的科学观点得到了通俗的介绍,长期流行
于中世纪的“地球中心说”则遭到否定。意大利伽利略的新宇宙说和德国
约翰·开普勒的新天文学观点在《小孩月报》里受到了尊重,并为之推广
和传播。在“常物浅谈”专栏里,人们可以获得关于动力学、机械学、光学
等实用物理及化学等科学知识,并了解几何学和数学的基本原理以及新
成就。“省身指掌”是《小孩月报》介绍医学和生理学知识的另一个专栏,
在这里,可以了解骨、肌、心脏、呼吸、血液循环等多方面人体生理知识,
以及西方医药科学。《小孩月报》还经常介绍应用科学技术,如蒸汽机和
火车、电报机的原理和用途,玻璃的制作法,救火车的驾驶和修理,闸坝
的建筑和应用等等。此外,《小孩月报》还用西方写实主义的插图,配以简
洁的文字,介绍各种动、植物的珍闻和有关知识,如人熊、飞鱼、琴尾鸟、
光颈鹤和七穗麦、嗜蝇草、大榕树等等,向人们展现了一幅幅大自然中的
奇妙画面。所有这些科学知识的介绍,不仅使人感受到科学技术的伟大
力量和大自然的壮阔美丽,更重要的是产生对儒教传统思想的怀疑和反
抗,这对儿童科学思想的孕育,无疑是有深刻意义的。
《小孩月报》在传播西方科学文化知识的同时,还刊登中外重要人物
的传记,如美国独立战争的领袖、第一任总统华盛顿的生平事迹;德国宗
教改革家马丁·路德的思想和活动;洋务派头目李鸿章的活动及其评价;
法国科学家的创造天才等等。在这些人物传记中,配有逼真的肖像图,使
人们从栩栩如生的图画中,觅见人物的精神风貌。人物传记的刊登,把世
界的变化与个人的努力有机地联系起来,于无形之中,促成儿童树立改
造社会、改造世界的雄心壮志。
值得注意的是,《小孩月报》还连载署名“山英居士”著的《论画浅
说》,这是我们目前所能看到的近代最早系统地介绍西洋绘画原理和技
法的著作。《论画浅说》以浅近的白话文,系统地介绍了透视原理、光学原
理、色彩学、构图新法和素描、写生、风景等西方绘画理论和技巧,使中国
读者了解到欧洲绘画艺术讲究“和谐、秩序、比例、均衡”的原则,运用明
暗闪耀、浓丽色彩来烘托情韵、点明主题的风格,以及被称为“色彩的诗”
和强调“物我浑融”的特点。《论画浅说》图文并茂,深入浅出,使努力探
求中国绘画艺术新路的中国画家不仅认识和吸收了西方绘画艺术特质,
而且也重新认识到艺术创作的广阔道路。继《小孩月报》后,《瀛环画
报》、《点石斋画报》等相继出刊。可以说,《小孩月报》不仅属于近代最早
介绍西方美术的启蒙刊物,而且还开创近代兴办期刊、画报的风气。
《小孩月报》是基督教会学校办的刊物,当然以传教为主,劝善为本。
但是,它不是以抽象的教义来教训孩子,而是采用小说、诗歌、故事、寓言
等多种形式,并配以精美的铜版插图,使少年儿童接受宗教宣传,“渐悟
天道”。打开《小孩月报》,尽管每期的宗教内容都占一定的篇幅,但内容
丰富、笔姿流畅、生动有趣。《小孩月报》连载了英国清教徒班扬在狱中写
成的小说《天路历程》的摘要,这部宗教小说以寓言的形式,描写了一个
基督教徒和妻子先后经受并克服种种艰难困苦和诱惑,奔向天堂的过
程,反映了英国王政复辟时期的社会情形,也宣扬了自认有罪,克己内
省,依靠耶稣才能得救的宗教主张。《小孩月报》还刊登根据圣经格言谱
成的歌曲,如《雪乎超白》、《劝从乎义》等以及精心编写的福音月历和小
孩月历。在月历上,每日都题有“珍宝之言”。中外著名的寓言,如《龟兔
赛跑》、《说谎的牧羊童》、《狐狸和酸葡萄》、《农夫与蛇》以及《知过必
改》、《莫贪心》、《荡子归家》等故事也被用来教育儿童。他们刊登这些寓
言故事,是为宗教宣传服务的,但是,它所含有的教育意义及产生的效果
却远远超出编辑者所意及的。
《小孩月报》介绍的大量西方科学文化知识,在中国近代社会起到启
蒙教育和沟通中西文化的桥梁作用。它虽以儿童为对象,但对于近代中
国的成年人来说,也是极为新鲜的,因此,远远超出了原定的读者范围,
在当时产生了很大影响。1879年1月9日的《申报》专门撰文予以介绍:
“沪上有西国范牧师创设《小孩月报》,记古今奇闻轶事,皆以劝善为本,
而其文理甚浅,凡稍识之无者皆能入于目而会于心,且其中有字义所不
能达之处,则更绘精细各图以明之,尤为小孩所喜悦,诚启蒙之第一报
也。”《申报》所说之“启蒙之第一报”,并不为过。“该报开行有年,近更日
新而月盛,说理愈精,销场愈广”。远在广东汕头的一位老年盲人,专门请
人读《小孩月报》,可见其影响之深。
《小孩月报》1914年改名《开风报》出了十二期,葛伯熙先生见到最后第12期
一本,其内容为:
根据所见该刊第一年第十二期有清史内添宗教一门;迷信说;驴子
之喻;侠勇小说:欧北海杰丛谈(第十四回);青年智囊:旋风大雨的理由;
少年人之金针:女神迷惑航海人;英日夺取青岛之日程表;基督教会丧事
规礼;醒世寓言;乌鸦洗羽;瓦铁同行;洗染各业;小儿击蛙;狮驴争气;五
洲杂志;巴拿玛河无线电塔落成;俄待犹太人之问题;突崛战争与回教
徒;主日学课:阳历一千九百十五年(春季)正月份;教会通信:上海、新
堤、汕头;国内要闻;国外要闻;乙卯年主日单出版;福音指南单张已出廿
四张;小孩读经目录;各种告白。要之,该刊花样日新月异,几乎篇篇配有
精美铜图,(按《清心堂图记》载:“光绪元年创《小孩月报》,月印三千五
百本,……其刻图排字,范模刷印,装订一切,皆满期之生徒为之,无外人
相助也。”)销路逐渐增广,宣传效果甚佳。
在《开风报》之前,出有《月报》、《新民报》。1916年2月上海中国圣教会编辑的
通告:《〈开风报〉不出版了》。根据见报日期推断,《开风报》应在1915年2月出完
第二年12期后停刊。
柴连复在《新民报》做编辑十五年,得知《新民报》、《开风报》等不出版了,特
写一则启事:
鄙人任《新民报》编辑十有五年,全球知华文者,无不投资购阅。一旦
停版,殊为歉然。
《小孩月报》系列画报多次改名,现存的刊物又极少,核查出版(每种)年、月、
期次极为困难,幸有葛伯熙、费毓龄、陈祖恩先生的几篇据实而写的论述,使我们
对中国早期的这本时事画报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基本可厘清《小孩月报》系列画
报出版的年头。据此推测应该是出版了四十二年,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国
近代报刊名录》也说刊行了四十二年。
随后,《小孩月报》报系出版了《花图新报》和《画图新报》,人称《小孩月报》的
两个姐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