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通会员 枫桥我去过,那年去寒山寺,过枫桥,记得回来还写
了一首小诗,现已忘了。凡是去看寒山寺的人,莫不也想
看看枫桥。唐代诗人张继太厉害了,一首《枫桥夜泊》,
让上千年来多少后人慕名专程要来枫桥上走走,然后再
迈过寒山寺高高的门槛,想敲钟吗? 可以,不用等夜半,
一元钱撞一下钟,撞十下才十元钱,便宜——这是当年
的价,现在不知涨成什么价了。见报载,说日本游客僧众
赶大年三十夜候在寒山寺,就为听那辞旧迎新的钟声,
说是日本小学课本就选有张继的这首《枫桥夜泊》。
看姚绶的 《枫桥泊舟图》,青峰,烟霭,拱桥红
栏——这枫桥怎么“拱”起来了?使劲儿再想当年,我遍
拍枫桥石栏也不是红栏呀,还有黑瓦黄墙的寒山寺呢,
会不会隐在了树影烟云后面?仔细看,怎么是《溪桥泊舟
图》——明明就是《溪桥泊舟图》吗,我这是张冠李戴,
拱桥红栏,让我失笑。张继真是厉害,一个小小枫桥,在
我脑子里占的分量,或许比一座黄河钢铁大桥还要重,
这不是夸张,我说的是真话。在我居住的这座黄河中上
游城市,这些年陆陆续续新建起了好几座造型独特气势
宏伟的黄河大桥,但是叫我一一念出这几座大桥的名
字,我还真是一下子说不上来。枫桥若是像古人那样除
了姓名还有字号的话,我看就应该名枫桥字张继。
“得鱼换酒醉只休,醒来临写赵湖州。”这是姚绶辞
官隐居家乡时写的诗句。看来溪桥是在湖州,枫桥自然
是在苏州了。我这人地理知识弱智,走路经常东南西北
不分,得原谅时且原谅——我已为自己开脱了。
现在看姚绶的《溪桥泊舟图》。归隐后的姚绶经常
泛舟于吴越之间,船上设香茗笔砚,朋友来了,便在船上
饮酒作诗,书画赠答,遂有“米家书画船”之称。姚绶的
这幅画除有赵子昂、王蒙笔墨意趣以外,也确有“米家山
水”的“无根树朦胧山”痕迹,少勾勒,多墨色,一派云遮
雾绕湿润之气。画面右下角有一泊舟,应该就是那只“米
家书画船”吧。
多年前就拍过枫桥石栏了,现在我想拍溪桥红栏。
驻足桥上,想起卞之琳那首玲珑剔透意蕴悠长的小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桥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断章》
拍过枫桥石栏的人想遍拍溪桥红栏,如果有机会还想问 姚绶一句:“乘坐‘米家书画船’一次多少钱? ”现今是 市场经济,不讲朋友关系哥们儿义气。
《溪桥泊舟图》 姚 绶
姚绶,字公 绶,号丹丘生,又 号谷庵子、云东 逸史,浙江嘉兴 人。天顺中赐进 士,成化初为永 宁郡守。解官归, 作室曰丹丘,人 称丹丘先生。善 书、画,书法师钟 繇、王羲之,劲婉 咸妙。画初学水 墨,后进学唐品, 得古意。小景好 作沙坳水曲,孤 钓独吟,其阔幅 重林远汀,著四 五渔船而已。喜 临摹赵孟頫、王 蒙二家,墨气皴 染皆妙,间写吴 镇竹石,亦潇洒 可爱。著有《云东 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