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年修《武功县志》提要

明正德年修《武功县志》三卷,共1册,康海纂修。清雍正十二 年(1734年)重刻本。板框大小为21厘米×15厘米,页10行,行 22字,小字双行。四周单边,花口,单鱼尾。线装。
康海(1475—1540),字德涵,号对山、 东渔父,西安府武功 县(今陕西省武功县武功镇浒西庄)人。弘治十五年(1502年)年状 元,历任翰林院修撰、经筵讲官。康海著述甚多,主要有《武功县 志》、杂剧《中山狼》、散曲集《 东乐府》、诗文集《对山集》、杂著 《纳凉余兴》《春游余录》等,以《武功县志》最为有名。
武功县地处关中平原西部,东迄兴平,西邻杨凌、扶风,北接乾 县,南隔渭河与周至县相望。
正德年修《武功县志》,成书于正德十四年(1519年),记事止正 德十三年。正文分地理、建置、祠祀、田赋、官师、人物、选举志七 门,无细目。艺文部分附见诸门各条之下。全志文简事赅。如田赋志 对田赋、人口、商税、物价、物产皆有详记。官师志善恶并书,共记 五十余人。康氏开文学家修志之始,所载多关国计民生、人心习俗, 于当时及后世均有较大影响。此志刻本极多,有正德十四年、雍正十 二年(1734年)刻本,《四库全书》、台北《中国方志丛书》等二十余 种版本。另有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玛星阿刻本附清孙景烈评注。
正德年修《武功县志》采用纪事本末体,即以事件为中心,从头 到尾详细予以记述。原为史书体裁,后也用于方志。全志7篇,一篇 一文,首尾相接,本末可见,从而给这本方志带来新意和特色。如在 取材上,无论是历代沿革、建制、官师、人物,康海都是根据《史 记》《汉书》等历代正史和《元和郡县图》《太平寰宇记》《长安 志》等历史地理名著。所以,所记述的事迹,随意不免有个别“不 经”之处,但总的来说,是比较准确可靠的,不像某些地方志那样,或为猎奇,或为 表示渊博,滥收怪异、荒诞、迷信无稽的记载。
在叙事传人上,正德年修《武功县志》力求直书事迹,“不虚美,不隐恶”,“恶 善并述,以历劝惩”。不像当时的一般方志那样,隐恶扬善,只记所谓善政、善行、甚 至夸大、捏造事实,阿谀奉承,而置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各种罪行于不顾。尤其是 田赋志,篇幅虽短,却分阶段缕列了从明初到中叶垦田、户口、赋役、物产等增减变 化的具体数字和情况。何景明在为康海《武功县志》所写的序言中曾就此而发表感慨 说:“余览康子之书,其地亩则由狭而广,户口则由寡而众,赋役则由省而兴,财费 则由约而靡。其产业则由富而贫,地利则由饶而瘠,民性则由强而弱,风俗则由厚而 漓,吏治则由良而奸,人才则由实而虚,文教则由振而委。亡弗降本流末,废正趋弊 矣。嗟呼,岂独一邑然哉,由此可以例诸四方矣”。意思是说,通过这些数字和情况, 可以看出明朝前期武功一县以至陕西和全国社会变化的总趋势,激起封建地主阶级中 的正直人,为挽救明王朝的危亡而亟图兴利除弊的改革之策。不然的话,明王朝的统 治就会无法维持而要垮台了。用何景明的话说,那就是“其治不可长也”,“其安不可 久也”。对我们今天来说,这些记载也是帮助我们了解当地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情况, 研究当地历史发展规律的有用资料。
在《武功县志》卷一中对当时当地民情风俗的记载,也颇具特色,而且可供后世 参考。“弘治时,习侈善飨,无丰俭之节,日日击鼓聚会,靡有厌饭妖。少年得分银尺 布,则弗计蔬馔,置酒弹弦,不避长老,时节游街,男女率冶容妖服,沾沾自见…… 送死奢靡,拟诸王侯,婿奠妇翁,至于倾产……今或不能供赋役,茸田庐矣”。这段文 字,不仅生动具体记述了明弘治年间武功县的社会风尚,而且指明这一地区从弘治到 正德年间,社会经济已在衰败,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
康海为明代著名的文学家,在他纂修的《武功县志》中运用了大量的诗赋来描述 名胜古迹。如描述贞观六年(632年)唐太宗李世民出幸庆善宫时创作的诗。庆善宫 坐落在武功(长安以西)以南18里处的渭水边,这是太宗的出生地。太宗模仿汉高祖 和光武帝回到他们的家乡沛和宛(南阳),召集当地父老举行盛宴的故事,也在庆善宫 设宴招待当地德高望重的父老。在欢宴中,太宗创作了这首《功成庆善乐》来庆贺新 王朝的伟大功绩。另一首《再幸庆善宫》,与上首是同时创作的。在这首诗中,太宗明 显地将自己与前几代著名的王朝创建者等同起来。康海纂修县志运用诗赋来描述名胜, 清代著名史学家章学诚批评“志乃史裁,苟于事理无关,例不滥收诗赋。康氏于名胜 古迹,狠登无用诗文,其与俗下修志,以文选之例为艺文者相去有几?”章学诚处在他 那个时代,从“志乃史裁”的观点出发,批评《武功志》滥收赋不合“史家法度”是 对的。但是,康海开辟了修史用诗赋描述史实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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