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配》

《天仙配》,又名 《董永卖身》、《七姐下凡》、《槐荫记》,黄梅戏传统正 本戏36大本之一。《黄梅戏传统剧目汇编》第3集、《湖北省地方戏曲丛刊》 第61集著录余海先述录本,《安徽省传统剧目汇编·黄梅戏》第4集刊载胡 玉庭口述本。
《天仙配》 全剧分为卖身葬父、孝感天地、路遇仙女、夜织十绫、期满分 别、进宝得官、荣归团圆七场。主要人物有董永 (小生)、董父 (老生)、师 爷(老生)、四功曹(花脸)、张大姐 (彩旦)、张二姐 (花旦)、张三姐 (花 旦)、张四姐(花旦)、张五姐 (花旦)、张六姐 (花旦)、张七女 (花旦)、 傅员外 (老生)、傅大相 (小丑)、傅姑娘 (小旦)、土地神 (老生)、渔夫 (老生)、樵夫 (老生)、农夫 (正生)、书生 (小生)、轿夫 (小丑)、吹鼓手 (小丑)、太监 (老生)、金童 (娃生)、玉女 (娃旦)、导首 (四人)、傧相 (正生)。
汉湖广丹阳县书生董永,勤劳善良,忠厚纯朴,母亲早逝,自幼与父亲相 依为命,以种田为生。因家道贫寒,父亲染病在床无钱医治,无奈到舅舅家借 钱给父亲治病,却被舅母撵出家门。董永空手而归,向父亲诉说了借钱的遭 遇,父亲气极而亡,丢下董永孤身一人。父亲撒手人寰,董永无力安葬,被迫 卖身葬父,即日到傅员外家上工。
云海深处,玉皇大帝的小女儿七仙女,因在天宫过着孤独寂寞的岁月,思 慕人间自由的生活,邀请众姐姐陪伴同往鹊桥游玩,欣赏人间美景。当她们拨 开云雾,看到人间渔夫、樵夫、农民、书生和嫁娶的生活,都十分羡慕人间温 暖美好的景象。正在欢乐之际,她们偶见人间卖身葬父的青年农民董永,含悲 忍泪走出破窑,前去傅家湾上工。七仙女被董永孝敬父母,勤劳善良,忠厚纯 朴的传统美德所打动,而萌发同情爱慕之心。大姐早就看出七仙女有私自下凡 之意,但想到天宫戒律森严,奉劝妹妹不要贪恋红尘,一意孤行。
董永的孝行感天动地,玉皇大帝下旨命七仙女下凡,与董永配合百日夫 妻。百日期满,即归仙位,午时三刻下凡,午时三刻归位,误了时刻,谪贬仙 姬。玉旨驾到,七仙女喜出望外,众姐姐纷纷祝贺。告别之时,大姐送七仙女 三根难香,嘱她如果遇到危难,就焚燃难香,姐姐们就会下凡救助。七仙女驾 起祥云欣喜地来到人间,先召来土地神,要他少时为她作合,并让槐荫树为 媒,开口讲话,协助她玉成婚事。七仙女上前阻拦董永的去路,并向董永诉说 她父母早逝,外出投亲不遇,沦落异乡,人地生疏,愿与他结成夫妇。董永听 了七仙女的诉说,心生同情。土地神趁机在一旁帮忙说合,表示自己愿意为她 俩为媒主婚。
董永虽然深爱七仙女热情、善良,但又想到自己如今卖身为奴,一贫如 洗,怕连累她终生受苦,不愿答应婚事。便借口主婚不能为媒,为媒就不能主 婚,没有说媒之人不能成婚。土地神表示由他主婚,槐荫树为媒。董永感到惊 奇,一棵哑木头怎能为媒呢?双方约定,如果槐荫树能开口讲话,二人就结为 夫妻,如果槐荫树不能开口讲话,二人就各走各的。七仙女暗中施法,槐荫树 开口讲话,做了他俩的媒人,二人结成了美满姻缘。
七仙女同董永成亲后,一同来到傅员外家上工。傅员外刻薄吝啬,他怕七 仙女白吃了他家的饭,坚决不肯收留。七仙女便说自己有纺纱织布的道艺在 身,一夜之内能织成十匹锦绢。傅员外却认为七仙女在侃天话,于是叫儿子傅 官保准备十斤乱丝,交给七仙女故意刁难于她。并说如果织成十匹锦绢千好万 好,如若织不成十匹锦绢,就要将他夫妇二人吊在西廊脚下,敲断骨拐赶出府 门。董永焦急万分,埋怨七仙女不应该夸下海口,七仙女让董永尽管放心去机 房睡觉,天大的事由她承担,明早定能交出十匹锦绢。
七仙女来到机房,看见黄丝乱成一团,知道是傅员外故意刁难于她,遂焚 燃难香请姐姐们帮忙。六位姐姐得信来到人间,见织布机上的梭子已经损坏, 混乱的凡丝更是无法使用。便向织女借来天梭,请来天丝,帮助七仙女一夜织 成十匹锦绢。天明,傅员外来验收锦绢,当他看到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锦 绢,赞不绝口。因七仙女织锦绢有功,傅员外将董永的字约退还,三年奴仆改 为百日,要董永、七仙女与他儿子、女儿结拜为兄弟姐妹。
百日期满,董永带着七仙女离开傅家,返回寒窑。路过槐荫树时,七仙女 告诉董永她已身怀有孕,董永满心欢喜,七仙女却心如刀割。百日期满之日, 也是七仙女欲归天庭之时。因天规难违,七仙女无奈向董永实情相告,夫妻难 舍难分,董永昏迷在荒郊。午时三刻七仙女必须返回天宫,不然董永会被碎尸 万段。为了董永不受伤害,七仙女破指修书,赠白扇、罗裙泣别,带着无限悲 愤的心情返回天宫。后董永将七仙女所赠两件宝物送往圣上,封为进宝状元。 荣归之日,七仙女送子下凡。董永为抚养他与七仙女的骨肉,与傅员外之女配 为夫妻。
本戏系优秀保留剧目。《路遇》、《分别》 两场,常作单折演出。董永的故 事,是中国民间四大民间传说之一,源远流长,家喻户晓。《天仙配》 源于弹 词《董永卖身张七姐下凡织锦槐荫记》。笔者收藏的弹词抄本有1572行,其 细节与余海先口述本不同之处有: 1. 主婚人是太白金星,不是土地神; 2.傅 安人将七女收为义女; 3.织锦难香不是烧给大姐,而是烧给王母娘娘,王母 率领六个女儿下凡相助;4.分别兆头是傅安人席间所赠 “头一包黑线一条, 二包一梨两半分。” 分别时七仙女给董永是白绫一匹,内织龙凤呈祥图案,叫 董永他日进贡,可封进宝状元;5.七仙女给傅小姐白绫裙一条,请她续配董 永。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陆洪飞先生根据胡玉庭口述本、安庆刊记书局 刻本进行了改编,王文治、方绍墀、时白林编曲,由黄梅戏表演艺术家严凤 英、王少舫分别主演七仙女、董永。1954年10月5日至11月2日,安徽省黄 梅戏剧团参加了在上海举行的华东区戏曲观摩会演大会。在会上演出了 《天 仙配》,一炮打响,震动上海。获剧本一等奖、优秀演出奖、导演奖、音乐 奖。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饰二姐) 获演员一等奖,王文治获乐师奖。 华东会演后,《天仙配》 由桑弧重新整理,石挥导演,拍成电影,1956年2月 开始向国内外发行。截至1959年年底,正式输出的国家和地区有: 蒙古、朝 鲜、越南、印度尼西亚、新加坡、裴济、加拿大、圭亚那、新西兰等国家和我 国港、澳等地区,受到国内外广大观众的欢迎。黄梅戏与电影艺术的完美结 合,从而出现了天南地北唱黄梅、赞黄梅的新局面。《天仙配》 改编、音乐、 演出的成功,促进了黄梅戏划时代的大发展。从此以 《天仙配》 为代表剧目 的黄梅戏,成为国内外观众受欢迎的地方剧种^①。
1963年香港繁华电影公司和上海天马电影制片厂,联合拍摄我国第一部 宽银幕彩色戏曲片,由夏承平饰董永、董文霞饰七仙女的《槐荫记》,在香港 第二次重拍了戏曲片,使黄梅戏的影响进一步扩大。濮本信根据董永的传说, 新编了神话故事戏《七仙女与董永》,由安庆市黄梅戏三团演出。1985年由安 徽电视台拍成6集黄梅戏电视连续剧,吴文忠、陈佑国导演,汪静扮七仙女, 马俊扮董永,获全国第四届 “大众电视” 金鹰奖优秀戏曲片奖。音像出版社、 海威特音像有限公司联合摄制了黄梅戏电视连续剧 《天仙配》,荣获1990年 第八届 “大众电视” 金鹰奖优秀戏曲片奖。1983年上海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 受国家旅游局委托摄制的《旅游风光》 中,选拍了安庆市黄梅戏剧院陈兆舜、 汪静主演的《天仙配·路遇》。1981年江苏电视台拍摄、当涂县黄梅戏剧团演 出了 《七仙女送子》,同年湖北电视台拍摄、黄梅县黄梅戏剧团演出了舞台戏 曲片《天仙配》。1992年10月中国首届黄梅戏艺术节,安庆电视台摄制、安 徽省黄梅戏剧团演出了舞台戏曲片《天仙配》。1982年上海电视台摄制、安徽 黄梅戏学校演出了 《天仙配·鹊桥》 舞台戏曲片。中国戏剧出版社、安徽人 民出版社出版了洪非的《天仙配》 整理本。
董永的故事历史上的记载和说唱董永故事的作品很多。碑刻有东汉山东省 嘉祥县武梁祠的董永《鹿车载父》,小说有两晋句道兴、干宝在 《搜神记》 中 转引西汉刘向的《孝子图传》,宋元之间 《董永遇仙记》,诗歌最早出现的有 三国时曹植的《灵芝篇》; 说唱文学较早出现的是唐人敦煌石窟的 《董永董重 变文》,戏曲有南戏《董秀才》,明顾觉宇的 《织锦记》; 图画有元郭居敬的 《二十四孝图》。《弹词宝卷书目》存目有上海槐荫房及元昌印书馆的《董永卖 身张七姐下凡织锦槐荫记》、惜荫书局石印本《董永卖身宝卷》、湖南益阳头 堡姚文元堂刊本《董永行孝张七姐下凡槐荫记》、云南焕文堂评讲《大孝记》、 四川铜邑森隆堂的《槐荫记》。《湖北民间叙事长诗·唱本总目提要》 (一) 著录了湖北咸宁龙潭韩逢恩口述的 《董永记》 提到: “后来,七仙女升天后, 又化作员外的小姐,重与董永成婚。” 明清以后有关董永的传奇、杂剧、地方 戏曲、弹词、宝卷、鼓词、木鱼书、山歌、小曲等体裁的文艺作品就更多。
由于董永故事历史悠久,传承广泛,对其籍贯及历史上有无董永其人,众 说纷纭。董永的籍贯以及围绕他与七仙女从结合到分离为中心事件的人物身 份、称谓、姓名……随着历史的推移而不断地发展和变化。仅董永的故里有史 可查的就达20余处之多,在汉至两晋是山东 “千乘” 人,至唐代迁移为湖北 孝感人,到宋至明清就发展为江苏、浙江、江西、湖南、云南、河北、黑龙江 等省人了。
婺剧、滇剧、川剧、岳西高腔、湖口高腔、麻城高腔、蒲仙、高甲等高台 大戏和数十个地方剧种均有《天仙配》、《七姐下凡》,有的名称不同,但内容 相差无几。如河北罗罗腔有 《七仙姬下凡》,河北北词小夹调有 《张七姐落 凡》,山西蒲剧有 《槐荫树》,山西道情戏有 《董永哭街》,福建梨园戏有 《董永与七仙女》,山西柳子戏有《天仙送子》,湖北柳子戏有 《孝感天姬》, 湖南武陵戏有 《仙姬送子》,湖南傩堂戏有 《七仙女》,湖南衡阳花鼓戏有 《大下凡》,广西鹿儿戏有《董永挖银》,陕西道情戏有《槐荫媒》,陕西商洛 花鼓戏有《槐树媒》 等。
与黄梅戏有亲缘关系的东路子花鼓戏、随州花鼓戏、鄂东采茶戏、景德镇 采茶戏名 《槐荫记》,楚剧、北路子花鼓戏、襄樊花鼓戏、荆州花鼓戏、皖南 花鼓戏、豫南花鼓戏、岳阳花鼓戏、鄂南采茶戏名 《天仙配》,南昌采茶戏、 武宁采茶戏、赣东北采茶戏、抚州采茶戏、福建三角戏叫 《七姐下凡》,九江 采茶戏、高安采茶戏名 《董永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