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不仅着力阐发了他的美学主张,对审美判断作了详尽
的分析和演绎,而且还明确地发表了针对艺术的看法,这些看法和他的美学主张一
起对现代艺术理论和实践发挥着重要作用。下面是《判断力批判》中“纯粹鉴赏判
断的演绎”的条目下关于艺术和鉴赏力部分的选文,它集中展示了康德关于艺术的
观念。
§44.美的艺术
没有对于美的科学,而只有对于美的批判,也没有美的科学,而只有美的艺术。因
为谈到对美的科学,那就应当在其中科学地、也就是通过证明根据来决定某物是否必
须被看作美的;因而关于美的这个判断如果是属于科学的,它就决不会是鉴赏判断。
至于第二种情况,那么一种本身应当是美的科学是荒谬的。因为如果我们把它作为科
学来探询其中的根据和证明的话,人们就会用一些漂亮的格言(警句)来打发我
们。——那诱发出美的科学这一常见的说法毫无疑问不是别的,只是因为我们完全正
确地发现,对于在其全部完满性中的美的艺术而言,要求有许多科学,例如古代语言知
识,对那些被视为经典的作家的博学多闻,历史学,古典知识等等,因此这些历史性的
科学由于它们为美的艺术构成了必要的准备和基础,部分也由于在它们中甚至也包括
美的艺术作品的知识(演讲术和诗艺),这就通过某种词语的混淆而本身被称为美的
科学了。
如果艺术在与某个可能对象的知识相适合时单纯是为着使这对象实现而做出所
要求的行动来,那它就是机械的艺术;但如果它以愉快的情感作为直接的意图,那么它
就叫作审美的[感性的]艺术。审美的[感性的]艺术要么是快适的艺术,要么是美的
艺术。它是前者,如果艺术的目的是使愉快去伴随作为单纯感觉的那些表象,它是后
者,如果艺术的目的是使愉快去伴随作为认识方式的那些表象。
快适的艺术是单纯以享受为目的的艺术;所有这一类艺术都是魅力,它们能够给
一次宴会的社交带来快乐;如有趣的谈话把聚会置于坦诚生动的交谈中,用诙谐和笑
声使之具有某种欢乐的气氛,在这里,如人们所说的,有的人可以在大吃大喝时废话连
篇,而没有人会为自己说过的东西负责,因为这只是着眼于眼前的消遣,而不是着眼于
供思索和后来议论的长久的材料。(应归于这里面的还有如何为餐桌配以美味,乃至
于在盛大宴席中的宴会音乐:这是一种可怪之物,它只应当作为一种快适的响声而使
内心情绪达到快乐的消遣,有利于邻座相互之间自由的交谈,而没有人把丝毫注意力
转向这音乐的乐曲。)此外还应归于这里的是所有那些并不带有别的兴趣,而只是使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的游戏。
相反,美的艺术是这样一种表象方式,它本身是合目的性的,并且虽然没有目的,
但却促进着对内心能力在社交性的传达方面的培养。
一种愉快的普遍可传达性就其题中应有之义而言,已经带有这个意思,即这愉快
不是出于感觉的享受的愉快,而必须是出于反思的享受的愉快;所以审美的艺术作为
美的艺术,就是这样一种把反思判断力、而不是把感官感觉作为准绳的艺术。
§45.美的艺术是一种当它同时显得像是自然时的艺术
在一个美的艺术作品上我们必须意识到,它是艺术而不是自然;但在它的形式中
的合目的性却必须看起来像是摆脱了有意规则的一切强制,以至于它好像只是自然的
一个产物。在我们诸认识能力的、毕竟同时又必须是合目的性的游戏中的这种自由情
感的基础上,就产生那种愉快,它是惟一可以普遍传达却并不建立在概念之上的。自
然是美的,如果它看上去同时像是艺术;而艺术只有当我们意识到它是艺术而在我们
看来它却又像是自然时,才能被称为美的。
因为不论是谈到自然美还是艺术美,我们都可以一般地说:美就是那在单纯评
判中(而不是在感官感觉中,也不是通过某个概念)而令人喜欢的东西。而艺术任
何时候都有一个要产生出某物来的确定意图。但如果这某物仅仅是应当伴有愉快
的感觉(某种主观之物),那么这个产品在评判中就会只是借助于感官感觉而令人
喜欢的了。如果这意图是针对着产生一个确定的客体的,那么当这意图通过艺术而
实现出来时,这客体就会只是通过概念而令人喜欢的了。但在两种情况下这艺术都
不会是在单纯的评判中,也就是不是作为美的艺术,而是作为机械的艺术而令人喜
欢的。
所以美的艺术作品里的合目的性,尽管它是有意的,但却不显得是有意的;就是
说,美的艺术必须看起来像是自然,虽然人们意识到它是艺术。但一个艺术品显得
像是自然却是由于,尽管这产品惟有按照规则才能成为它应当所是的那个东西,而
在与这规则的符合中看得出是一丝不苟的;但却并不刻板,看不出训练有素的样
子,也就是不露出有这规则悬于艺术家眼前并将束缚套在他的内心能力之上的痕
迹来。
§46.美的艺术是天才的艺术
天才就是给艺术提供规则的才能(禀赋)。由于这种才能作为艺术家天生的创造
性能力本身是属于自然的,所以我们也可以这样来表达:天才就是天生的内心素质
(ingenium
①),通过它自然给艺术提供规则。
不论这个定义处于怎样一种情况,也不论它只是任意作出的,还是适合着我们通
常和天才这个词连结在一起的那个概念而作出的(这一点将在下一节中来讨论):我
们毕竟已经能够预先证明的是,按照我们在这里对这个词所假定的含义,美的艺术不
能不必然地被看作天才的艺术。
因为每一种艺术都预设了一些规则,凭借这些规则作基础,一个要想叫作艺术品
的作品才首次被表象为可能的。但美的艺术的概念却不允许关于其作品的美的判断
从任何这样一个规则中推导出来,这种规则把某个概念当作规定根据、因而把有关这
作品如何可能的方式的概念当作基础。所以美的艺术不能为自己想出它应当据以完
成其作品的规则来。既然没有先行的规则一个作品就仍然绝对不能被叫作艺术,那么
自然就必须在主体中(并通过主体各种能力的配合)给艺术提供规则,就是说,美的艺
术只有作为天才的作品才是可能的。
我们由此看出,天才1.是一种产生出不能为之提供任何确定规则的那种东西的
才能:而不是对于那可以按照某种规则来学习的东西的熟巧的素质;于是,独创性就必
须是它的第一特性。2.由于也可能会有独创的胡闹,所以天才的作品同时又必须是典
范,即必须是有示范作用的;因而它们本身不是通过模仿而产生的,但却必须被别人用
来模仿,即用作评判的准绳或规则。3.天才自己不能描述或科学地指明它是如何创作
出自己的作品来的,相反,它是作为自然提供这规则的;因此作品的创造者把这作品归
功于他的天才,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些理念是如何为此而在他这里汇集起来的,甚至就
连随心所欲或按照计划想出这些理念并在使别人也能产生出一模一样的作品的这样
一些规范中把这些理念传达给别人,这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因此天才这个词也很有
可能是派生于genius
②,即特有的、与生俱来的保护和引领一个人的那种精神,那些独
创性的理念就起源于它的灵感)。4.自然通过天才不是为科学、而是为艺术颁布规
则;而且这也只是就这种艺术应当是美的艺术而言的。
……
§48.天才对鉴赏的关系
为了把美的对象评判为美的对象,要求有鉴赏力,但为了美的艺术本身,即为了产
生出这样一些对象来,则要求有天才。
如果我们把天才看作在美的艺术上的才能(它给天才这个词带来了特有的含
义),并想把它在这种意图上分析为必须汇集起来构成这样一种才能的各种能力,那
么我们就有必要预先对自然美和艺术美之间的区别作出精确的规定,对前者的评判只
要求有鉴赏力,后者的可能性(这是在评判这类对象时也必须考虑到的)则要求有
天才。
一种自然美是一个美的事物;艺术美则是对一个事物的美的表现。
为了把一个自然美评判为自然美,我不需要预先对这对象应当是怎样一个事物拥
有一个概念;亦即我并没有必要去认识质料的合目的性(即目的),相反,单是没有目
的知识的那个形式在评判中自身单独就使人喜欢了。但如果对象作为一个艺术品被
给予了,并且本身应当被解释为美的,那么由于艺术在原因里(以及在它的原因性里)
总是以某种目的为前提的,所以首先必须有一个关于事物应当是什么的概念作基础;
而由于一个事物中的多样性与该事物的内在规定的协调一致作为目的就是该事物的
完善性,所以在对艺术美的评判中同时也必须把事物的完善性考虑在内,而这是对自
然美(作为它本身)的评判所完全不予问津的。——虽然在这种评判中,尤其是在对
有生命的自然对象如这个人或一匹马的评判中,通常也一起考虑到了客观的合目的
性,以便对它们的美加以判断;但这样一来,就连这判断也不再是纯粹审美的、即单纯
的鉴赏判断了。自然不再是如同它显得是艺术那样被评判,而是就它现实地是艺术
(虽然是超人类的艺术)而言被评判了;而目的论的判断就充当了审美判断所不得不
加以考虑的自身的基础和条件。在这种场合下,例如即使有人说:“这是一个美女。”
我们所想到的实际上也无非是:大自然在她的形象中美丽地表现了女人身体结构中的
那些目的;因为我们还必须越过这单纯的形式而望见一个概念,以便对象借这种方式
通过一个逻辑上被决定了的感性[审美]判断得到设想。
美的艺术的优点恰好表现在,它美丽地描写那些在自然界将会是丑的或讨厌的事
物。复仇女神,疾病,兵燹等等作为祸害都能够描述得很美,甚至被表现在油画中;只
有一种丑不能依自然那样被表现出来而不摧毁一切审美愉悦、因而摧毁艺术美的:这
就是那些令人恶心的东西,因为在这种建立在纯粹想象之上的特殊的感觉中,对象仿
佛被表现为好像在强迫人去品尝它,而我们却又在用强力努力抗拒着它,于是这对象
的艺术表象与这对象本身的自然在我们的感觉中就不再有区别,这样,那个表象就不
可能被认为是美的了。同样,雕刻艺术由于在其作品上艺术和自然几乎被混同了,所
以就从自己的形象中排除了对那些丑的对象的直接表现,为此也就容许通过某种看起
来令人喜欢的隐喻或象征、因而只是间接地借助于理性的注脚,而不是为了单纯的审
美判断力,来表现例如死亡(以一个美丽的精灵)和战争的勇气(在玛尔斯
①身上)。
关于对一个对象的美丽的表现就说这么多,它真正说来只是那使一个概念得以普
遍传达的、体现该概念的形式。——但把这形式赋予美的艺术的作品,所要求的却仅
仅是鉴赏力,在艺术家通过艺术或自然的好些榜样而对这种鉴赏力加以练习和校正之
后,他就依凭这鉴赏力来把握他的作品,并且在作了许多满足这种鉴赏力的往往是辛
苦的尝试之后,才发现了那使他满意的形式:所以这形式并不是仿佛某种灵感或内心
能力自由激发的事,而是某种缓慢的甚至苦刑般的切磋琢磨,以便让形式适合于观念
却又并不损害这些能力的游戏中的自由。
但鉴赏力只是一种评判的能力,而不是一种生产的能力,而凡是与它相符合的东
西,并不因此就是一个美的艺术的作品;它也可能是一个按照一定的规则而属于有用
的或机械的艺术乃至于属于科学的产品,这些规则是能够被学习和必须被严格遵守
的。但我们赋予产品的那种令人喜欢的形式却只是传达的载体和仿佛是吟咏的风格,
在这方面我们还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自由,尽管我们在其他方面却是束缚在确定的目
的上的。所以我们要求餐具或者一篇道德论文甚至一次布道本身必须具有美的艺术
这种形式,却又不显得是矫揉造作的;但我们不会因此就把它们称之为美的艺术品。
被归入美的艺术品的只是一首诗,一首乐曲,一条画廊诸如此类;在这里我们常常会在
一个应当是美的艺术的作品上发觉没有鉴赏的天才,在另一个作品上则发觉没有天才
的鉴赏力。
……
§50.在美的艺术的作品里鉴赏力和天才的结合
如果问题在于,在美的艺术的事情上什么更重要,是在这上面显示天才,还是显示
鉴赏力,那么这就相当于问,在这里想象是否比判断力更为重要。但既然一种艺术就
前一方面而言毋宁说只配称之为灵气十足的艺术,只有就后一方面而言才配称之为美
的艺术,那么后者至少作为绕不开的条件(conditio sine qua non
①),是人们在把艺术评
判为美的艺术时必须注意的最重要的东西。为了美起见,有丰富的和独创的理念并不
是太必要,更为必需的却是那种想象力在其自由中与知性的合规律性的适合。因为前
者的一切丰富性在其无规律的自由中所产生的无非是胡闹;反之,判断力却是那种使
它们适应于知性的能力。
鉴赏力正如一般判断力一样,对天才加以训练(或驯化),狠狠地剪掉它的翅膀,
使它有教养和受到磨砺:但同时它也给天才一个引导,指引天才应当在哪些方面和多
大范围内扩展自己,以保持其合目的性;又由于它把清晰和秩序带进观念的充盈之中,
它就使理念有了牢固的支撑,能够获得持久的同时也是普遍的赞扬,获得别人的追随
和日益进步的培育。所以如果在一个作品中当这两种不同的特性发生冲突时要牺牲
掉某种东西的话,那就宁可不得不让这事发生在天才一方;而判断力在美的艺术的事
情中从自己的原则出发来发表意见时,就会宁可损及想象力的自由和丰富性,而不允
许损害知性。
所以对于美的艺术就会要求有想象力、知性、精神和鉴赏力。
①
① 拉丁文:不可缺少的条件。——译者注[出处]:康德.判断力批判[M].邓晓芒,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148-165.
英文选读
SS 45. Fine art is an art,so far as it has at the same
time the appearance of being nature.
A product of fine art must be recognized to be art and not nature. Nevertheless the
finality in its form must appear just as free from the constraint of arbitrary rules as if it were
a product of mere nature. Upon this feeling of freedom in the play of our cognitive faculties-
which play has at the same time to be final rests that pleasure which alone is universally
communicable without being based on concepts. Nature proved beautiful when it wore the
appearance of art; and art can only be termed beautiful,where we are conscious of its being
art,while yet it has the appearance of nature.
For,whether we are dealing with beauty of nature or beauty of art,we may make the
universal statement: That is beautiful which pleases in the mere estimate of it (not in
sensation or by means of a concept). Now art has always got a definite intention of
producing something. Were this “something” however,to be mere sensation (something
merely subjective),intended to be ac companied with pleasure,then such product would,
in our estimation of it,only please through the agency of the feeling of the senses. On the
other hand,were the intention one directed to the production of a definite object,then,
supposing this were attained by art,the object would only please by means of a
concept. But in both cases the art would please,not in the mere estimate of it,i. e.,not as
fine art,but rather as mechanical art.
Hence the finality in the product of fine art,intentional though it be,must not have
the appearance of being intentional; i. e.,fine art must be clothed with the aspect of
nature,although we recognize it to be art. But the way in which a product of art seems like
nature is by the presence of perfect exactness in the agreement with rules prescribing how
alone the product can be what it is intended to be,but with an absence of laboured effect
(without academic form betraying itself),i. e.,without a trace appearing of the artist
having always had the rule present to him and of its having fettered his mental powers.
SS 46. Fine art is the art of genius.
Genius is the talent (natural endowment) which gives the rule to art. Since talent,as
an innate productive faculty of the artist,belongs itself to nature,we may put it this way:
Genius is the innate mental aptitude (ingenium) through which nature gives the rule
to art.
Whatever may be the merits of this definition,and whether it is merely arbitrary,or
whether it is adequate or not to the concept usually associated with the word genius(a point
which the following sections have to clear up),it may still be shown at the outset that,
according to this acceptation of the word,fine arts must necessarily be regarded as arts of
genius.
For every art presupposes rules which are laid down as the foundation which first
enables a product,if it is to be called one of art,to be represented as possible. The
concept of fine art,however,does not permit of the judgement upon the beauty of its
product being derived from any rule that has a concept for its determining ground,and that
depends,consequently,on a concept of the way in which the product is possible.
Consequently fine art cannot of its own self excogitate the rule according to which it is to
effectuate its product. But since,for all that,a product can never be called art unless there
is a preceding rule,it follows that nature in the individual(and by virtue of the harmony of
his faculties) must give the rule to art,i. e.,fine art is only possible as a product of
genius.
From this it may be seen that genius (1) is a talent for producing that for which no
definite rule can be given,and not an aptitude in the way of cleverness for what can be
learned according to some rule; and that consequently originality must be its primary
property. (2) Since there may also be original nonsense,its products must at the same
time be models,i.e.,be exemplary; and,consequently,though not themselves derived
from imitation,they must serve that purpose for others,i. e.,as a standard or rule of
estimating. (3) It cannot indicate scientifically how it brings about its product,but rather
gives the rule as nature. Hence,where an author owes a product to his genius,he does not
himself know how the ideas for it have entered into his head,nor has he it in his power to
invent the like at pleasure,or methodically,and communicate the same to others in such
precepts as would put them in a position to produce similar products. (Hence,presumably,
our word Genie is derived from genius,as the peculiar guardian and guiding spirit given to
a man at his birth,by the inspiration of which those original ideas were obtained. ) (4)
Nature prescribes the rule through genius not to science but to art,and this also only in so
far as it is to be fine art.
SS 50. The combination of taste and genius in products of fine art.
To ask whether more stress should be laid in matters of fine art upon the presence of
genius or upon that of taste,is equivalent to asking whether more turns upon imagination or
upon judgement. Now,imagination rather entitles an art to be called an inspired
(geistreiche) than a fine art. It is only in respect of judgement that the name of fine art is
deserved. Hence it follows that judgement,being the indispensable condition (conditio sine
qua non),is at least what one must look to as of capital importance in forming an estimate
of art as fine art. So far as beauty is concerned,to be fertile and original in ideas is not
such an imperative requirement as it is that the imagination in its freedom should b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understanding’s conformity to law. For,in lawless freedom,
imagination,with all its wealth,produces nothing but nonsense; the power of judgement,
on the other hand,is the faculty that makes it consonant with understanding.
Taste,like judgement in general,is the discipline (or corrective) of genius. It
severely clips its wings,and makes it orderly or polished; but at the same time it gives it
guidance directing and controlling its flight,so that it may preserve its character of
finality. It introduces a clearness and order into the plenitude of thought,and in so doing
gives stability to the ideas,and qualifies them at once for permanent and universal
approval,for being followed by others,and for a continually progressive culture. And so,
where the interests of both these qualities clash in a product,and there has to be a sacrifice
of something,then it should rather be on the side of genius; and judgement,which in
matters of fine art bases its decision on its own proper principles,will more readily endure
an abatement of the freedom and wealth of the imagination than that the understanding
should be compromised.
The requisites for fine art are,therefore,imagination,understanding,soul,and
taste.
[出处]: Immanuel Kant,Critique of judgement,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7:135-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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