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庭芝的生平与《青楼集》的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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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夏庭芝的生平与《青楼集》的成书

夏庭芝,字伯和,一作百和,号雪蓑,别署雪蓑钓隐,一作雪蓑渔隐,元末华亭(今上海松江)人。生于富贵之家,且为书香门第。少时曾受业于著名文学家杨维桢。虽富有才华,但淡泊名利,不乐仕进。一生除作有《青楼集》外,也作有乐府、隐语,但今仅存两首小令,载明抄《说集》本《青楼集》中。《青楼集》是其晚年所作,关于其作《青楼集》的动机,夏庭芝在卷首的《青楼集志》中作了说明,曰:

呜呼!我朝混一区宇,殆将百年,天下歌舞之妓,何啻亿万,而色艺表表在人耳目者,固不多也。仆闻青楼于方名艳字,有见而知之者,有闻而知之者,虽详其人,未暇纪录,乃今风尘[[!NFDA3]]洞,郡邑萧条,追念旧游,慌然梦境,于心盖有感焉;因集成编,题曰《青楼集》。遗忘颇多,铨类无次,幸赏音之士,有所增益,庶使后来者知承平之日,虽女伶亦有其人,可谓盛矣!至若末泥,则又序诸别录云。至正己未春三月望日录此,异日荣观,以发一笑云。

可见,其作《青楼集》的动机,一是追忆当年与友人招伎演戏的情景,二是有感于当时所结识的那些色艺俱绝的艺人,“虽详其人,未暇纪录”,因此,可以说此书是根据他自己的经历与见闻写成的。
另外,其友人张择在为其所作的《青楼集叙》中,也对他作《青楼集》的动机作了说明,如曰:

追忆曩时诸伶姓氏而集焉。喜事者哂之,弗究经史而志米盐琐事,质之于顽老子。曰:贤哂其易易,竟弗究其所以然者。我圣元世皇御极,肇兴龙朔,混一文轨,乐典章,焕乎唐尧,若名臣方躅,具载信史。兹记诸伶姓氏,一以见盛世芬华,元元同乐;再以见庸夫溺浊流之弊,遂有今日之大乱,厥志渊矣哉。史列《伶官》之传,侍儿有集,义倡司书,稗官小说,君子取焉。伯和记其贱者末者,后犹匪企及,况其硕氏巨贤乎?当察夫集外之意,不当求诸集中之名也。伯和拜手曰:先生知予哉!

从《青楼集》所记载的人物身份来看,皆为“贱者末者”,而其所记之事,也与经史无关,但不应光看其“青楼”之名,而应看到作者借此所要表达的内容。而张择认为,夏庭芝之所以记载全部青楼诸伶姓氏及技艺,其一是要反映杂剧在当时的盛况。如果说钟嗣成的《录鬼簿》通过对杂剧作家及其所创作的剧目的记载,真实地反映了元代杂剧的繁荣情形,那么夏庭芝的《青楼集》是通过对杂剧艺人及其表演技艺的记载,让后人窥见“盛世芬华,元元同乐”的盛况。其二是揭示元末社会动乱的原因,《青楼集》中记载了一些元朝官吏宠嬖歌妓,沉溺声色之乐的情形,如自礼部尚书选用、除赣州路监郡[1]的全子仁,因看上了歌妓刘婆惜,判其与相好离异,而将她纳为侧室。这些记载,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元朝末年吏治的腐败,而这也正是导致元末社会动乱的原因,“庸夫溺浊流之弊,遂有今日之大乱”,故张择谓夏庭芝作《青楼集》“厥志渊矣哉”。
夏庭芝以“青楼”名集,“青楼”在前人的诗作中多指娼妓所居处,在金、元时期,表演院本、杂剧的艺人多为行院、青楼中的歌妓,故在金代,将行院中歌妓所演出的称为“院本”,而夏庭芝也是以“青楼”来命名其记载杂剧艺人之作。
《青楼集》现有明无名氏辑《说集》所收本、明嘉靖陆楫编《古今说海》所收本、明陶珽重校《说郛》所收本、《绿窗女史》本、《续百川学海》本、清述古堂钱氏抄本、赵晋斋钞本及近人叶德辉辑《双梅景暗丛书》所收本等多种版本,这些都不是原刻本。各本间文字有差异,其中《说集》本与其余各本间差异较大,如“聂檀香”条,《说集》本作:“姿色妩媚,歌韵清圆,东平严侯眷之。小踢官场,世为魁首。吕宝相二舍为妾。”而其他各本“眷”作“甚爱”,又无“小踢官场”三句。又如“李真童”条下,《说集》本有“小国秀”、“李奴婢”、“王玉英”、“重阳景”等四条,而其余各本无。又其余各本较《说集》本多“樊事真”、“一分儿”、“荆坚坚”、“孔千金”、“李定奴”等四条。从《说集》本与其余各本的文字差异来看,当是作者或后人修订增删的结果,如“般般丑”条与“刘婆惜”条《说集》本与其余各本的文字差异:


续表



从两者的文字差异来看,《说集》本当早于其余各本,其余各本对《说集》本作了修订与增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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