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文解字》
2009-02

文字雖不是某個人發明的,卻是因某一群人的需要而加速發展起來 的。文字對於一般人,主要用途是記錄所擁有的財物數量或重要的吉慶 婚喪節日,鮮少涉及思考演繹,及繁雜事務的詳細描述,故不必有多量 而成體系的文字符號。但政府的官員、史官為了記錄事件的曲折過程或 人事的銓敘; 巫師為了不忘記繁複的儀式過程、使用的器物材料以及製 造方法,故有必要發展一套體系較完整的記錄制度,因而促進文字制度 的推廣與建立。所謂的黃帝史官倉頡創造文字,應視作史官們為本身的 業務需要而建立了文字的體系,不當視為文字由一人所創造。政府的 官員在創造文字體系的初期過程中,雖然沒有依據很嚴謹的條例,卻也 有相當的共識、一定的原則,譬如說,敲擊樂器的槌大致都是直柄的, 但在甲骨文都寫成曲柄,而與以打擊造成傷害為目的的直柄“殳”字有 別。如果沒有共識,就不會有這樣違反實物形體的一致作法(請參考第 六節“探究創意的方法”)。
在較進化的社會,人的地位有高有低,有些事經常發生在貴族的生 活圈中而少見於下層的民眾,記錄時就以畫出眼睛的人加以區別,如履 (字33) 【 , 足所依也。 从尸, 服履者也。 从彳夊。 从舟, 象履形。 一曰尸聲。 凡履之屬皆从履。 , 古文履从頁从足】, 金文畫一個穿鞋 子的人,還有一字形多了個水的構件,不知是否表示踐履濕地需要穿鞋 子。穿鞋子如果與身份無關,就不必費事把此人的眼睛甚至眉毛都描寫 出來。中國有以赤足表示尊敬的傳統,為了保持廟中的潔淨,就有在前 往寺廟的途中穿鞋子,而於行禮之前脫鞋,赤足進入神聖的廟堂以保持 禮堂潔淨的需要。一般民眾沒有這種需要,也沒有必要穿鞋子,故代表 鞋子的字需要強調高級貴族的形象。
順便提一下, 《說文》從履之字有屨 【 , 履也。 从履省婁聲。 一曰鞮也】、��【 , 履下也。 从履省歷聲】、��【 , 履屬。 从履省 予聲】、屩【 ,履也。 从履省喬聲】、屐【 ,屩也。 从履省支聲】 等字,其意符都作履的省形。這是一種利用空間的創字法,即 “省 形”。其產生大都因為該字可分析為多個構件,有獨特性,不易與它字 混淆,而且字形也方整,只好去其部分以容納聲符。另一方面又有所謂 “省聲”者,即省略某字的部分聲符。但是聲符的主要作用在讓人易於 見字發音,如果聲符省了形就不易讓人了解其不省之形而失去建構聲符 的目的,因此其應用當在不得已時才會使用。《說文》所認定的省聲字 絕大多數是有問題的,以後會有所討論。

再舉一例,沬(字34)【 ,洒面也。从水,未聲。 ,古文沬从 廾、水,从頁】,甲骨文作一跪坐的人從盤盂中取水洗臉之狀。金文則 改作全身洗澡之狀。此字金文出現非常的多,創意是洗澡,但銘文都假 借為眉壽的眉。字形繁雜的作雙手持皿倒水向盤皿上的人加以沖洗,此 字或省雙手、底下之皿、雙手以及盤皿。最簡省的作有眼睛有眉毛的人 及水滴。中國華北經常缺水,一般人較少沐浴,但貴族可能因經常舉行 祭祀而要經常沐浴潔身,故以貴族形象創字,否則何必費事強調人的頭 部細節? 銘文的眉壽都作沬壽,可能原來表達慶祝高壽時要沐浴整 裝。祝壽是貴族較常舉行之事,故要以貴族形象表達。
一個文字被創造後的年代一久,經常由於字形的演變,使得某些字 的創意變得不易了解,於是就有人開始探索個別文字的創意。如果以文 獻的記載為憑,至少自戰國時代起,就零星有分析中國文字結構的例 子。如 《左傳·宣公十五年》 “故文,反正為乏”。從甲骨文的字形 看,正字(字35)【 , 是也。 从一。 一以止。 凡正之屬皆从正。 , 古 文正从二。 二, 古文上字。 , 古文正从一足。 足亦止也】的本義是 征伐,以一腳面向一居住區,有加以攻伐之意。正確和適當大致是其引 申義, 字形後來演變成從一止, 故而才有反正為乏之說【 , 春秋傳 曰: 反正為乏】。在較早的時代,正的正反寫法,意義是無別的,而且 從銅器銘文的字形看,乏的字形尚不是正的反向,因此反正為乏之說可 能不是春秋時代的人所能如此分析的。故有人懷疑,這些解析文字的句 子是古文學家為了突顯古文學說而羼入《左傳》的。乏的創意,應該是 正字已演變成象是从一从止,故以一道斜劃表達和正字相反的意義。

又《左傳·昭公元年》 “于文,皿蟲為蠱”。蠱字(字36)【 ,腹 中蟲也。春秋傳曰,皿蟲為蠱。晦淫之所生也。梟磔死之鬼亦為蠱。 从蟲从皿。皿,物之用也】以皿中有蟲,表現食物不潔而導致生病,對 蠱字創意的解說是正確的。
又如《韓非子·五蠹》 “古者蒼頡之作書也,自環者謂之厶,背厶 謂之公”。 公字(字37) 【 , 平分也。 从八厶。 八猶背也。 韓非曰, 背厶為公】, 甲骨文作八在口旁, 創意可能與兌(字38) 【 , 說也。 从 儿㕣聲】類似。 兌以喜悅時嘴兩旁的線紋表意, 那是男女老幼都有的現 象。公大致是以人年老時肌肉鬆弛,在口兩旁形成並行的溝紋來表意。 那是老人特有的形象,故用之以表現老人才有的地位。後來口演變成圓 圈,類化為厶,難以認出原形,不怪韓非子有如此的分析。還有 《左 傳·宣公十二年》 “夫文, 止戈為武”。 武(字39) 【 , 楚莊王曰, 夫 武,定功戢兵,故止戈為武】以兵戈與腳步組成。止字在商代並無阻 止、禁止等意義。創意可能來自持戈而行走於路上的人為武士,或持戈 而跳的為大武之舞蹈。以上所舉例子,分析字形的都不是從事文字創作 的人,如果是文字工作者,當會更加謹慎。

不過從文字出現的時代看,有意分析字的結構,還可上溯到商代 的晚期。缶(字40)【 ,瓦器所以盛酒漿,秦人鼓之以節歌。象形。 凡缶之屬皆从缶】的創意許慎雖說是象形,但作為容器口緣之上的午 字,實不屬容器上的任何東西,所以酒漿容器象形的創意實在是不適 當的。早期的字形實在不像瓦器之形,故近代學者或以為是从口午聲 的結構。

缶字為一整體的形象,比較不會是形聲字的結構,應該是從匋字所 析出的。 匋(字41) 【 , 作瓦器也。 从缶包省聲。 古者昆吾作匋。 案,史篇讀與缶同】作一人蹲踞而以陶拍對一塊黏土製作陶器之狀。 缶字的結構是去掉匋字的人形而剩下陶拍與陶器之狀,所以缶必是從匋 字析出的創字,而不是以陶拍與陶器表達的。從此字的創造,知商代就 已知分析字形的結構以創造新的文字了。
類似的文字分析也可以從敢(字42) 【 ,��進取也。 从��古聲。 ,籀文��。 , 古文��】看出, 敢字作手持挖掘工具與一籃子之狀, 實在難以表達勇敢之意。 如果不與��字【 , 崟也。 一曰地名。 从厂敢 聲】、嚴(字43)【 , 教命急也。 从吅吅聲。 , 古文嚴。 】比較, 就 不可能明白其創意。 ��、嚴字作手持工具於山洞中挖礦并置之籃中之 狀,有時山外也有幾個已運出的籃子。在古代,在山中挖礦是非常危險 的事,故有山岩及嚴厲的兩組意義。因需要有相當的勇氣才能從事此等 工作,故才分析嚴字,取去山岩部分而創敢字。推知創字的人已從事分 析嚴的字形。
商代雖已出現形聲字,但形符數量還有限。春秋時代形聲字才大 增,同時擴及各詞類。如頁,為一個特著頭部的人形,之前都是作為表 達貴族形象的表意字而與頭的意義無密切關係,但到了春秋時代,从頁 的形聲字大增,而且都與頭部的意義有關 (詳後,本節第三小節的“分 類的意見難一致”)。但是,有系統的專門針對文字結構作分析研究而 形之於文字的,首推東漢許慎的 《說文解字》。
許慎是東漢人,《後漢書·儒林傳》有傳: “字叔重,汝南召陵縣 人也。性淳篤,少博學經籍,馬融常推敬之。時人為之語曰: 五經無雙 許叔重。為郡功曹,舉孝廉。再遷,除洨長,卒于家。初,慎以五經傳 說臧否不同,於是撰為 《五經異議》,又作 《說文解字》十四篇,皆傳 於世。”許慎的生卒年月都已不詳。據學者的考證,豫州汝南召陵縣約 當今日河南郾城縣,他約生於漢明帝時,即公元58年以後。早年當過 郡功曹,受到人民的愛戴,被推舉為孝廉。建初四年(79)漢章帝於白虎 觀召集學者講學,四年後令賈逵簡選高材生講授古文經學,許慎可能於 此時跟從賈逵學習。永初四年詔馬融等校書東觀,許慎參加此項工作, 受到馬融的敬重,並被時人推崇為五經無雙。許慎還當過大尉南閣祭 酒,故被稱為許祭酒。除 《五經異義》外,還著有 《孝經古文說》、 《淮南子注》等書,現在都已亡佚,只有《說文解字》通行。許慎於東 漢和帝永元十二年(100)完成 《說文》的寫作,他的兒子許沖於漢安帝 建光元年(121)上表奏獻,當時許慎已老病在床,大概不久就結束生 涯。
許慎創作《說文》有其社會背景,不是一時興來之作。許慎接受賈 逵之學,而賈逵為劉歆的再傳弟子。劉歆立古文經學,賈逵為古文經學 派的創始人。所以 《說文》為古文經學,應該是淵源有自的。西漢解除 暴秦挾書之禁,提倡經學,除口傳而以當時通行文字寫定的今文經外, 陸續有古代文獻出現,為了解讀這些古代文獻,並以之建立於學官,以 為仕進之途,就有學者開始研究古代文字,這為《說文》的寫作提供了 有利的條件。為了要取代今文經既有的地位,古文經學派只得發展更有 說服力與合理的經義,而不是斷以私意、無是非的標準。所以就文字本 身的規律去探求字義與詮釋古文經的經義,因此就有了文字本義即創意 的探索。
《說文》經奏獻之後,很快就廣泛流傳,並有研究 《說文》 的著 作。到了唐代,李陽冰刊定 《說文》,可能有些改動,因無更早的版本 傳世,所以對許慎《說文》的原貌已無從論定。現在流傳的版本是由兩 兄弟的兩個系統所傳下的,一是弟弟的小徐本,南唐徐鍇的 《說文解字 繫傳》; 一是哥哥徐鉉的大徐本,此為宋初的校定本,比小徐本多收78 字,重文116字。對於所收字的說解,兩書有歧異,歷來考訂其間是非 的論著也不少。現在最常使用的是段玉裁的 《說文解字注》,也是本書 引文所據的本子。民國二十年丁福保編纂《說文解字詁林》,採錄有關 《說文》之著作182種,共254家之說。後又有 《詁林補遺》,搜羅更 為完備。
由於今天所傳的《說文》已非許氏的原貌,其著述的真正體例已難 究竟,大致可以看出幾點: 一是全書9353字分隸於540部,部的序列 是根據字形的繫聯,形體相關或相近的依次排列,始一終亥,看不出有 特別的理論根據,其序列見此節後之附錄。部首之後的隸字,每個字先 釋字義,再解字形,然後列異體。一部之內的字序,大體也有一定的規 律。凡東漢的帝諱必列最前,然後是先吉後凶、先實後虛的意義。與部 首形體重疊或相反者在之後。今以示部與牛部所收之字列於此節後之 附錄,以略見概況。所收書體以小篆為主,還包括古文、籀文,偶又列 或體、奇字、俗體等名目。小篆是《說文》的基本字形,大致是秦朝整 理文字、省改籀文的成果。古文來自壁中書,基本上是戰國時期與秦通 行者有異的東方六國字形,但有些字形卻保留商代的結構,如農(字44) 【 ,耕人也。 从晨囟聲。 ,籀文農从林。 , 古文農。 ,亦古 文農】,甲骨文作林與辰的組合,表示以蜃製工具在森林從事農業之 意。卜辭也用來指早上的時段,因拿農具去林間工作是一大早就要做 的事。

此字西周以後增一田的符號,強調在有規整區劃的田地工作,而 古文的其中一個字形 ( )竟然還保留商代及西周時代沒有部件田的 形式。籀文的體勢同小篆,但往往較繁,亦為秦國文字。或體是別有 寫法的同時代的異體字,有時卻反映更早的字形。俗體是漢代通行的 字體而與傳統的字形可能不合者。奇字則是訛變的形體,難於據以說 解創意。
《說文》對字形常有很好的分析,時有精妙的說解。其錯失大致都 是由於沒有見到古代的字形,難以洞見真義。《說文》雖然對文字的創 意經常有不當的說解,但也保存了一些古文字與其所演變成的形聲字之 間的橋樑, 如囿(字45) 【 , 苑有垣也。 从口有聲。 一曰, 所以養禽 獸曰囿。 ,籀文囿】保存了田中有四木的籀文字形,使我們可以辨識 田中四屮或四木的甲骨文字形,知道其創意是特定範圍內種植草木的遊 樂場地。
又如野(字46) 【 , 郊外也。 从里予聲。 , 古文野从里省从 林】保存的古文字形作土上雙木夾予,使我們辨識甲骨文的埜就是其前 形,士訛成土而增聲符“予”。野大致以林中豎立性崇拜物之處表意, 有別於居住區的邑(字47) 【 , 國也。 从口。 先王之制, 尊卑有大 小,从卪。凡邑之屬皆从邑】,邑以跪坐之人與一範圍表達家居的生活 範圍。 也有別於工作區的田(字48) 【 , 敶也。 樹穀曰田。 象形。 口 十,千百之制也。凡田之屬皆从田。】,象區劃規整的農田形。

登(字49)【 , 上車也。 从址豆。 象登車形。 , 籀文登从廾】 也保存了和甲骨文字形一樣的雙手捧矮凳讓雙足登上的籀文字形。秋 (字50)【 , 禾穀孰也。 从禾 省聲。 , 籀文不省】, 讓我們了解 甲骨文取象蝗蟲或蝗蟲受火烤、以秋季景象表達秋季是其源頭。其演變 的過程,大概蝗蟲之形訛變如龜,乃加禾以示與農事有關,最後省去龜 而成从禾从火之字形。
上文所舉的毓、育(字31)也保留了甲骨文的兩個字形,一為婦女產 下帶有血水嬰兒的毓字,一為嬰兒滑出子宮外的育字。所以 《說文》對 古文字的研究還是很重要的。
《說文》的研究到了清代的乾隆、嘉慶時代大為興盛,形成專門的 研究學科。有清一代研究《說文》而有著述的超過兩百人,其中有四家 被認為在不同的研究領域作出了傑出的貢獻,分別為段玉裁的 《說文解 字注》、桂馥的《說文義證》、王筠的《說文句讀》與《說文釋例》、朱 駿聲的 《說文通訓定聲》。略為介紹如下。

段玉裁 (1735—1815),著述甚豐,《說文解字注》是他傾畢生心 力所完成的鉅著。他參考多種本子,對大徐本有所增改與訂正。段注 《說文》突破單純校訂、考證的方式,全面地論述文字的形、音、義相 互間的關係,作訓詁學上的探討。雖然一般認為他在探求古字的本義, 以及闡明形、音、義三者之間的關係上有很精闢的意見,但因為段玉裁 是在為《說文》作注,體裁受《說文》本身質量的限制。許慎對於字的 創意說解既是基於晚出的訛變字形,以致對於表意字的說解有超過一半 以上的錯誤,自然大大影響了對它作注解的正確度。而且此書的校正亦 有瑕疵,標明的古韻分部常與所列的諧聲表有出入。
桂馥 (1736—1805)的《說文義證》,其撰寫的重點是徵引大量的 古代文獻資料以佐證《說文》的說解。因體例的關係,對《說文》錯誤 的說解也曲予論證,對初學者來說是不適宜的。
王筠 (1784—1854)的 《說文釋例》,其撰寫重點是解釋 《說文》 的體例。前十四卷說明六書及《說文》的體例,後六卷敘述一些疑惑。 王筠能以新出的金石古文字形補正《說文》的說解,就文字學研究的觀 點看,較段注有創見。他闡發的 《說文》體例指示閱讀 《說文》的門 徑,也常是現在傳統說文學的研究主題。
朱駿聲 (1788—1858)的 《說文通訓定聲》,其體例是將 《說文》 所收字重新依諧聲字根分類,理出1137個字根,從音韻的切入點全面 討論字的創意,也能利用新出的古文字形以說解字義。但過分注重音韻 與意義的關係,助長了右文說的傳播。
附: 《說文》部首及選例 (括弧內數字為卷數)
小篆字形: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今體字形:
(01)一二示三王玉玨气士丨 屮艸蓐茻
(02)小八采半牛犛告口凵吅哭走止址步此正是辵彳廴㢟行齒牙足 疋品龠冊
(03)㗊舌干��只㕯句丩古十卅言誩音䇂丵菐廾 共異舁臼晨爨革 鬲䰜爪丮鬥又史支聿畫隶臤臣殳殺几寸皮甍攴教卜用爻㸚
(04)��目䀠眉盾自白鼻皕習羽隹奞萑苜羊羴瞿雔雥鳥烏冓么��叀玄予放����歹死骨肉筋刀刃㓞丯耒角
(05)竹箕丌左工㠭巫甘旨曰乃丂可兮号于喜壴鼓豈豆豊豐䖒⾌虎 虤虤皿去血 丹青井皀鬯食亼會倉入缶矢高冂��京亯㫗畐畐嗇來麥夊舛 舜韋弟夊久桀
(06)木東林才叒之帀出生乇��華禾稽巢桼束㯻口員貝邑��
(07) 日旦倝㫃冥晶月有明囧夕多毌��棗��齊束片鼎克彔禾秝黍香 米毇臼凶木林麻尗耑韭瓜瓠宀宮呂穴萝疒冖��冃㒳网⾑巾巿帛白㡀黹
(08)人七匕从比北丘众壬重臥身㐆衣裘老毛毳尸尺尾履舟方儿兄兂皃先秃見覞欠飲㳄旡
(09)頁��面丐首��須彡文髟后司卮卪印色卯辟勹包苟鬼甶厶嵬 山屾屵广厂丸危石長勿冄而豕互豚豸兕易象
(10)馬廌鹿麤㲋兔萈犬㹜鼠能熊火炎黑囱焱炙赤大亦夭交尢壺 壹㚔奢亢夲齐大夫立並囟思心惢
(11)水沝瀕��巜巜川泉灥永��谷冫 雨雲魚��燕龍飛非卂
(12)��不至西鹵鹽戶門耳��手��女毋民丿乀氏氐戈戉我亅琴乚 亡匚匚曲甾瓦弓弜弦系
(13)糸素絲率虫䖵蟲風它龜黽卵二土垚堇里田畕黃男力劦
(14)金幵勺几且斤斗矛車��阜��厽四宁叕亞五六七九禸嘼甲乙丙 丁戊己巴庚辛辡壬癸子了孨��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酋戌亥
選例:
示 【 ,天垂象,見吉凶, 所以示人也。 从上。 三垂, 日月星也。 觀乎天文以察時變。示神事也。凡示之屬皆从示】所屬的字:
祜【 ,上諱】、禮【 ,履也。 所以事神致福也〗】、禧【 , 禮吉也】、禛【 , 以真受福也】、祿【 ,福也】、禠 【 ,福也】、 禎【 ,祥也】、祥【 ,福也】、祉【 ,福也】、福【 , 備也】、 祐【 ,助也】、祺【 , 吉也】、祗【 ,敬也】、禔【 , 安也】、 神【 , 天神引出萬物者也】、 祗【 , 地祇引出萬物者也】、 祕 【 ,神也】、齋【 ,戒絜也】、禋【 , 絜祀也。 一曰精意以享為 禋】、祭【 ,祭祀也】、祀【 ,祭無巳也】、祡【 ,燒柴畼祭天 也】、禷【 ,以事類祭天神也】、祪【 ,祔祪祖也】、祔【 ,後 死者合食於先祖】、祖【 , 始廟也】、祊 【 , 門內祭, 先祖所旁皇 也】、祰【 , 告祭也】、祏【祏, 宗廟主也。 周禮有郊宗石室。 一曰 大夫以石為主】、䃾【 , 以豚祠司命也】、祠 【 , 春祭曰祠。 品物 少, 多文辭也】、礿 【 , 夏祭也】、禘 【禘 , 禘祭也。 周禮曰, 五歲 一禘】、祫 【 , 大合祭先祖親疏遠近也。 周禮曰, 三歲一祫】、 祼 【 , 灌祭也】、䄟 【 , 數祭也】、 祝 【 , 祭主贊詞者】、 �� 【 ,祝��也】、祓【 , 除惡祭也】、祈【 , 求福也】、禱【 , 告事求福也】、禜【 , 設綿絕為營, 以禳風雨雪霜水旱厲疫于日月星 辰山川也。 一曰禜, 衛使災不生】、禳 【 , 磔禳, 祀除厲殃也。 古者 燧人禜子所造】、禬 【 ,會福祭也】、禪 【 ,祭天也】、禦 【 , 祀也】、䄆 【 , 祀也】、 禖 【 , 祭也】、�� 【 , 祭具也】、 祳 【 , 社肉。 盛之以蜃, 故謂之祳】、 祴 【 , 宗廟奏祴樂】、 禡 【 , 師行所止, 恐有慢其神, 下而祀之曰禡】、 禂 【 , 禱牲馬祭 也】、社【 ,地主也】、禓【 , 道上祭】、祲【 ,精气感祥】、禍 【 ,害也。 神不福也】、祟【 , 神禍也】、 袄【 , 地反物為妖 也】、祘【 , 明視以筭之】、禁【 , 吉凶之忌也】、禫【 , 除服 祭也】
牛【 ,事也,理。 像角頭三封尾之形也。 凡牛之屬皆从牛】所屬 的字:
牡【 , 畜父也】、 犅 【 , 特也】、 特 【 , 特牛也】、 牝 【 ,畜母也】、犢【 , 牛子也】、【 , 二歲牛】、犙 【 ,三 歲牛】、牭 【 , 四歲牛】、犗【 , 騬牛也】、牻【 , 白黑雜色牛 也】、㹁 【 ,牛白脊也】、��【��,黃牛虎文】、犖【 ,駁牛也】、㸹 【 ,牛白脊也】、�� 【 , 牛駁如星】、犥 【 ,牛黃白色】、犉 【 , 黃牛黑唇也】、㹊 【 , 白牛也】、㹔 【 , 牛長脊】、 【 , 牛徐行也】、 犫 【 , 牛息聲。 一曰牛名】、 牟 【 , 牛鳴 也】、㹌 【 , 畜㹌, 畜牲也】、牲 【 , 牛完全也】、牷 【 , 牛純 色。 祭祀牷牲】、 牽 【 , 引而前也】、 牿 【 , 牛馬牢也】、 牢 【 , 閑也。 養牛馬圈也】、犓 【 , 以芻莝養圈牛也】、㹛【 , 牛 柔謹也】、犕 【荡, 易曰犕牛乘馬也】、犁【档, 耕也】、㹃【 , 兩壁 耕也。 一曰覆耕種也】、�� 【捣, 牛羊無子也】、 牴【蹈, 觸也】、 【倒, 牛踶也】、㹂【岛, 牛很不從牽也。 一曰大皃】、牼【祷, 牛厀 下骨也】、�� 【 , 牛舌病也】、犀 【 , 徼外牛, 一角在鼻一角在 頂, 似豕】、牣 【 , 滿也】、物 【 , 萬物也。 牛為大物。 天地之數 起於牽牛】、犧 【 , 宗廟之牲也。 賈侍中說, 此非古字】